花开,花谢
花开,花谢

图片来自老树画画
我坐在上午十点的屋檐下,院子里蓄满了水的阳光,把我留在阴凉的岸上。一桌,两凳,一壶茶,一本书。其实,每个周末都是无心读书的,只是习惯了随手牵着,喝茶闲坐的时候,以及准备午睡的时候。
茶壶茶盏之外,好看的书封也和抬头就收入眼底的花花草草们一样,十分养眼。然而,暮春交夏,落英缤纷,曾经在花间的欣喜流连,今日却是隔着一段日光的海,失落地感叹——蔷薇谢了。仍有蜜蜂在花朵间忙碌,我则忙于将那些完全开败的花瓣一朵接一朵用手兜落,撒在树底。
玫瑰花受了虫害,红的黄的花苞等不到开花,已有虫子在花心啃噬破坏,绿叶也跟着萎靡。望着受了伤也勉强开了花的玫瑰,不由得又是一叹。检视其他花苞,估计已同受此害;干脆拿出花剪,将骨朵悉数收拾了去。只有卑微的三叶草了,紫色的小花没心没肺地傻笑似的开着。午后开累了,就合拢起来沉沉睡去。我羡慕它们随遇而安的优柔从容,为自己近日皱巴巴的心情感到羞愧。
夜晚看过电影,照例打亮手电的强光到院子里逡巡一番。这回不是来找蜗牛,而是护卫葫芦新苗,好端端的嫩叶硬生生被啃去一大半。咪咪小的蚂蚁和潮虫趁着夜色做掩护,正在两片叶子上忙得不亦乐乎。提早捣碎蒜泥化开了一瓶大蒜水喷上去,辣翻这些胆大妄为的蟊贼们。想起上个周末刚从土里刨出的新蒜,喜滋滋地剥了一头含在嘴里装作吃糖。谁知道它竟然长了脾气,没有了当时的温柔,辣得我想哭又想笑。真的,刚离开泥土的新蒜又鲜又香,风干之后才露出老辣的本性。
我在屋檐下坐着,手头的书只是摆设,院子里的植物们比书更好看。鸽子出来寻食,我把食盒放在地上。它们已与我相熟,缓步走过来,吃一口米,歪头看看我。足足吃了一刻钟工夫。一只去小荷叶的缸喝水,一只跳进大花盆啄土。我看到了它们身影的落寞。两只没有伴侣的公鸽子,只有飞出去的时候才是一对,其余时候,都是对手:没完没了的掐架。
清早从一个无比感伤的梦里醒来。母亲节的日子,是在我对父亲的思念和惦记中到来的。梦中的父亲很忙,却不知道累,也没有病痛。心里憋着好多话想说,梦里说不出的,醒后更都作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