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此刻，该如何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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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白薇
一篇篇关于《父亲》的稿件从我中翻阅，一张张父亲和孩子的图片用鼠标点击，此刻，心中有无数要说的话，却不知如何表达？就像我与月亮一直对望，却始终无语。
记得小时候，一次我爬上小山去追你，突然一架飞机轰轰隆隆，从天空飞过，吓得我哇哇大哭，您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把我抱在怀里，为我拭去眼角的泪水……那一刻，我由哭转化为笑，心中也有好多想说的话，却不知如何表达。
长大后，因为弟弟妹妹都要上学，家里经济收入又不好，别人都劝您说，“好好供儿子上大学吧！一个女孩子就不用上大学了！”
您说:“呵呵！女孩男孩都是我的孩子，我有责任让他们都好好读书！读书就是我给予他们的最大财富！”
您回家给我说:“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我经济多么紧张，我也要供你们上学，没有学问的人说话别人都不喜欢听，也做不成任何事情，就别谈事业了”
那一刻，女儿内心无限感激，也非常感动！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你说，却不知如何表达。
再后来，我在西安上班了。你也是闲不住的人，就非要来西安灞桥上班，给一个场子看大门。我第一过去看你，路线不熟，那时候的手机还不能查找路线，你打电话告诉我，从太白小区坐331到万寿路站下车，而我就是一个笨蛋，下车了，还是找不到去您单位的路线，您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结果电话没电关机了，我吓坏了，心想怎么去看您？而您，早早等在那里十字对面人行天桥的楼梯口，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看见我了，叫着我的乳名，一直向我挥手！当我看见您的那一刻，您没有骂我笨，只是笑着拉住我的小手一起朝着您单位走。
父女久别重逢，心里有好多好多要说的话，却不知如何向您表达。
您带着我一直走，一直走，大概有两站路了，我问您:“爸爸，还远吗？要不我们坐公交车吧！”
“这一路没有公交车，走吧！就当锻炼身体！”听完您的话，您的这种精神和生活态度真叫我佩服！
终于到了“家”了。我问您做什么饭，您说先把这肉炒了，随便做点我爱吃的！
晚上，我没走，住了一夜，您给我讲了很多很多故事，就像小时候一样，故事伴着我入眠。
不一样的是这次您讲的都是名人事业成功的故事，感恩的故事，做一个正真善良人的故事。
中午时分，姑父姑姑也来看您了，一大家在一起做了一大锅饭，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团圆饭，我坐姑父的车回幼儿园了，您站在路口送我的那一刻，我眼湿了，心起波涛了，想对说：“爸爸，女儿爱您！”嗓子哽咽了，什么也没说出来，一任泪水直流而下……
再后来，您老了，真的老了。上不了班了。回家和妈妈双宿双栖。结果，突然，有一天，您病了，自己去县城住上院，就这还不给任何一个儿女打电话。最后还是妈妈打电话告诉了我。
当我赶到医院走进病房，眼前一幕，让我终生难忘！您独自坐在床头，茫然地凝视着窗外，目光中写满沧桑和期待……那一刻，我的心碎了，碎了一地，无法捧起，心痛的不能自己……心疼您的话堆积在胸口，却不知如何表达？
“爸爸呀，爸爸，您都病成这样了，还不给我们说？”
而您却说:“我只是一点小毛病，不碍事，住几天就好了！你们都好好上班，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一份责任，对工作也一样！”
我在心里大喊：“爸爸呀您太大公无私了，一直都是为别人想，从小我就记得您把那些需要帮助的可怜人带回家让母亲给他做饭，你给她找工作。现在你满脑子都想的是又是儿女的工作最重要，过好小日子更重要！您对我说过，“你们日子过好了，小家幸福，我和你妈放心，你们处事人品被别人称赞，就是我的骄傲！我们不给你们添麻烦。”听完您最后一句话，眼角就溢出泪花花。
我就不明白，爸爸呀爸爸！您何为自己想过？儿女照顾赡养老人也是做儿女的一份责任呀！
我拉住您的手对您说：“爸爸，您和妈身体健康，平平安安的，我们才能放心您们才能走心思把工作做好！一个人若对自己的父母尽不到儿女该尽的赡养责任！那么人品就有问题，工作做好有什么用？做好了人，方可以做好事，这是您从小就教导我们的呀！怎么我们对您就不是责任吗？”
您一句话没有说，但我能感觉到你为我高兴！我看见此刻您落泪了……
这一刻，父女对望着，却不知如何表达？
最后一次住院，是女儿一直陪着您。有时看着病魔折磨您痛苦的样子，我心里难受却又不能在您面前表示出来，就偷偷溜出门外，哭一阵，等振作起来再回到您面前，每一次给您把饭买回来，您都千叮咛万嘱咐:“孩子，吃饱哟！这个你吃，你爱吃这个！”在您面前，一直一直强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生怕落下来，被您发现了，借口出去找护士，等心情缓和了再进来。
女儿陪您的那一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打完针，给您打水刷牙，洗澡（每天都能给您擦擦背，胳膊，腿洗洗脚）
直到后来为您做这点事，您也幸福地养成了习惯，一见我把水打来，您就把上衣脱掉，胳膊自然张开，像我小时候习惯要您拥抱一样。洗完之后，您又开始给我故事。临床的病友都说，您爸是大学教授吧！故事讲得那么好，懂得那么多！历史知识真是渊博！
回家了，妈妈做了一桌子好饭等待为您接风。第二天，第三天，您又开始看书，写读书笔记。书桌上，一堆堆成山，一本本笔记成书！女儿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但更多的是对您做人做事的敬佩！您信奉儒家道教，读的全是经典！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您的书桌上还放着纸和笔……
每当女儿翻来您的笔记本时，眼前一片模糊，朦胧中，我又看见您忙碌的身影……
此时此刻，女儿又有那么多那么想说的话，应该说的话，又该如何表达……
窗外的雨，依旧在下，仿佛在倾诉我的心里话……
作者简介
白薇，西安周至人，是长安城里的幼儿教师，上林苑诗词楹联学会琴心分会会员。喜欢孩子，喜欢音乐舞蹈，更酷爱文字；温婉素净，幽柔可心，喜欢熏染在文学艺术中，让一颗童心在文字中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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