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武：杨梅又熟了（外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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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杨成武 

插秧季节，山上的杨梅又熟了。

我们猛洞地方，山上野生着一种杨梅，一到四五月份插秧季节，树上总挂满了果。这种杨梅树，是一种常绿灌木，叶有一指宽，木质较硬，是本地较理想的火炭材料，人们喜欢用这种树烧成的炭来烤烧烤、取暖等。它的果没有人工栽培的大，只有小指头般大小，没熟时是绿的，刚熟时是红的，熟透了时却是黑里透着红，咬一嘴果汁四溅，诱人之极。它的味道又甜又酸，放一颗在嘴里，那味儿会马上传遍全身，十分令人喜欢，特别是小孩。

我们小的时候，在山上放牛，天天总要去摘来解馋。

特别是小表妹，吃上了瘾，每天把牛押到草场，就缠着我去摘。我经常假装听不见，或者不理她迅速走开，故意逗她玩。但她很乖巧，总像影子一样，我走到哪追到哪，拉着我手摇，可爱的小脸笑着，甜甜地左一个好哥哥右一个好哥哥，说什么帮我捶背，帮我看牛之类的，不停地央求，让你受不了。我便爬到树上，摘下一串先吃起来，故意不给她。“嗯，快点嘛，给我一点嘛,好哥哥。”她穿着蓝裤花衣，仰着头看我吃，馋得在树下不住地吞口水，有时把她惹急了她也会捡石块扔我。“好妹妹，我逗你的，来，接着。”我捡最大最熟的摘下递给她，她接着坐下美美地吃着，由于心里高兴，加上酸，她脸上的表情很丰富。

表妹是个可爱的女孩，长得很漂亮，每天老跟在我们几个男孩身边。我们下河游泳，她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咯咯地笑，有时调皮地捡石块扔我们，有时把我们的衣服抱走，让我们光着身子一边追她一边骂她，她却笑着越跑越远。每当我们一群孩子玩过家家的时候，她第一个跑到我身边，总是要和我配成一对玩，别人抢我了她就哭，或者耍赖不跟别的男孩。我呢，也总呵护着她，不让别人欺负她，有什么好吃的总第一个给她先吃，有什么好玩的第一个给她玩。所以她和我总是形影不离。

后来，我进城去读书，又后来回家乡参加了工作，和别的女人结了婚。我结婚那天，表妹哭得眼圈红红的。后来她赌气嫁到了远方，二十多年哑无音讯。

二十多年了，又到了杨梅成熟季节，远方的表妹，你过得可好？

船 工 

我是一名默默守候的老船工，每天划着一只小船，在这个通向未来的渡口上，在这条平静的河面上，悄悄地摆渡，迎来送往，风雨无阻。

我的乘客，是一批批稚气的孩子，他们欢笑着踏上我的船，然后恋恋不舍的离去。送走了一批，我会记住他们稚气的笑脸，记住他们阳光灿烂的面容。送走了一批，我会永远怀念，怀念他们的懂事与成长，怀念他们的努力与拼搏。送走了一批，就是送走了一份希望，就是送走了一缕拳拳的牵挂与祝福。

迎来了一批，就会迎来一张张陌生的笑脸，就会迎来一份快乐，迎来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与期盼。

我已记不清自己曾经送走了多少批，我只知道我已经在这个渡口上整整摆渡了近三十年，我的青春，我的汗水，都在这片哗哗的河面上悄悄地流走了。在这个渡口上，在这条铺满知识的河面上，在这风风雨雨的时光里，我似乎不曾拥有。但细细怀想，我也拥有很多很多，他们就存封在我的记忆里，像一帧帧精美的图片，时时回荡在我的脑中，足够我躺在摇椅上细细地品味一生。

作者简介

杨成武，男，苗族，1970年12月生，云南省文山州麻栗坡县猛硐乡小学教师，1990年参加小学教育教学工作，一直在一线教学岗位，爱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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