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油腻男的几场春雨邂逅
鲜花与星辰
卢贡内斯 (阿根廷)
寂静笼罩着安详的海面，
那是个最美的夜间。
她沉思着从地平线升起．
俯下那戴着金冠的前额。
寂静的土地里有百合萌生，
星儿乘着她的思绪爬上天庭，
她的韵律激荡着遥远的海滩，
长长的蓝线儿牵动她的心弦。
寂静不断延伸，仿佛已陷绝境，
枯萎的荣莉脱去花辩，
似悠悠泪水潜入心底，
像消逝的流星陨落天边。
寂静的目光，庄重地扫遍世界，
她在天空俯视一切。
宇宙的颤抖来自她的冲动，
鲜花与星辰是他永恒的价值。
宫殿的果园是大地的芬芳，
夜晚用琵琶的颤音喃喃地吟唱。
在荒凉的世界上只剩下一片荷塘，
还有那无可奈何黯然伤悲的星光。
（仪信译）
中年油腻男的几场春雨邂逅
说起来，狗年的春天相当慢，阳历已经接近四月天了，今个才算出了正月。李安没精打采，百无聊赖，下午三个前凸发福的男人在一起喝茶絮叨。
进了李安办公室没多久，天黑得假装深渊，看样一场歇斯底里的暴雨不期而至了。李安有点兴奋，这家伙下雨像过年，总说细雨绵绵是娘们不过瘾。他不知道，一场雨，又有多少没带伞的人，淋成了落汤鸡。
李安遇见过几次有点忘不掉的雨，都是在春天。而且他不止一次提到这几场的情景，让我想起过去他枯瘦如柴，一头乌发。不似现在，盯着假发，再也不敢淋雨，只是人模狗样地骚情大发。
我和他其实在一个寝室，大概是五月的某天凌晨，他突然从上铺翻身下床。两个夜猫子躬身鬼鬼祟祟出了门。确切地说，燥热的很，是人还是空气，年轻也分不太清。后来恍然，这往往是暴风骤雨的前兆。
围墙外面一色的北方麦地，月光如银，蛙声嘈杂不安，倒比白日寂静许多。五点多鱼肚白，李安已经抓了不少青蛙，我对这家伙过敏，至多是个拎包看客。
风就是这时候与雨一起来的，倾斜的坡上皆是黄绿夹杂的荡漾，雨水吹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瞬间弥漫了贪婪亲切的空气泥腥味。有时候，视线跳进了麦子们中间的苜蓿花，蔚蓝的那种。
沉甸甸的麦穗依偎着星星点点的蓝，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没有放下地飞扬，如此反复地落下，以为没有尽头，不会结束，两个人蹚水不经意地走着，一身酣畅的潮湿，吸了吸鼻翼，有莫名的芬芳。
三个人生大半的家伙，喝着李安不菲的茶，当然没有什么悬疑，用李安回忆春雨代替了茶道，是那种透明的大玻璃杯，沸水绿叶，袅袅娜娜。李安眼睛盯着玻璃杯，雾气升腾的表情与瞧女人大差不离。
李安讲过梵高的生命中有十一张向日葵，那些色彩明朗鲜艳，大概类似场场艳遇。怎么讲李安这个人呢？钱多的有点可疑，除了那次捉青蛙时的暴雨麦浪，他还在傍晚向日葵下面与某女卿卿我我我。
梵高的向日葵散落各地，这也是疯子梵高始料未及。“5朵向日葵”的作品是梵高十一张向日葵中最波折坎坷，也是最遗憾的一张，因为它最终消失于广岛的核爆炸，所以，又被称之为“消失在炮火中的花瓶与5朵向日葵。
李安与某女躲在向日葵的细杆大叶下，还没有从被暴雨打断的完全沮丧中游离出来，向日葵缝隙穿过的雨点不留情面地亲吻李安与某女的面颊，一派暧昧沐浴在一片金色之中。
我端起大杯啜了一口，这种雨天的回忆，因为有某女的片段显得生动了许多，李安每次都说，他是和某女讨论梵高向日葵的光感和孔武有力。
那次暴雨的黄昏，被淹没的向日葵，李安与某女仔细观察着片片叶子的厚实，对比想象里梵高的扭曲线条，肯定了这个疯子恐怕也喜欢雨中的向日葵，他们都不会是一个精神柔弱无力的人。
下午假装的黑暗，疾风骤雨，打断了李安的矫情。窗子被敲打的疯狂而没有节制，临近的香樟树，树叶婆娑，仿佛随时匍匐遁地，先是闪电，慢腾腾地闷雷，这个春天的响动就这样被扯天扯地的湮没了。
【 油画：梵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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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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