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文化】农村俗语“女怕摸腰,男怕摸头”是什么意思呢?

俗语“女怕摸腰,男怕摸头”是什么意思呢?

关山听风

农村常说“女怕摸腰,男怕摸头”,是什么意思呢?很多地方有“四不碰”之说。如果把“四不碰”列出来,就更容易理解这句俗语。

农村俗语“四不碰”是一种简称,具体内容是“男人的头,女人的腰,木匠的斧子,厨师的刀。”实际上就是旧时我国农村碰不得的四大禁忌,只不过前面的两大禁忌因属于人的道德规范范畴,实用性强一些,人们又在日常生活中常常挂在嘴边,当作警钟来敲打,也就比较熟悉;后两大禁忌因属职业方面的范畴,实用性相对来说范围要窄小一些,讲的人就少,以至于很多的人都忘这两大禁忌,可以说是十人九不知。

有人说,男人的头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这种说法笔者实在不敢苟同。“男怕摸头”中的男人是指人世间所有的男人,没有地位高低和身份尊卑之分。伸手去摸官员的头,他会本能地躲闪,伸手去摸平民百姓的头,他们也一样会本能地躲闪。再说,地位高有身份的男人头不是想摸就能摸的,他们又不是木偶,更讲究繁文缛节,礼教规矩,或者说他们在公众场合更虚伪。其实最怕被别人摸头的,甚至是防不胜防的是普通百姓。人的本能反应是没有地位的高低,和身份的尊卑之别的,要说有差别,也只体现在每个人反应能力上,有的要敏捷一些,有的要迟缓一些。

不仅人有本能反应能力,动物也有。比如,人去摸一只陌生的狗,它或躲避逃窜,或愤怒地咬你一口,这就是一种本能的反抗。还有,人们进山看到竹鸡(又称竹鹧鸪、泥滑滑、扁罐罐),只要撒一把泥沙,它们就会把头躲在落叶下或草丛里,一动不动,这就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虽然竹鸡的这种自我保护方法比较愚蠢,看来也很可笑,但这就是它们本能。

男人对自己的头为什么这么敏感呢?这就古代社会给男人留下来的后遗症。自从发明了冷兵器后,看看中国历史,不管是战争还是行刑,男人征服男人的手段,或男人严惩男人的手段,使用得最多的是“斩首”。古代战争把“斩首”多少,作为官兵上报战功的依据,因此,常把杀死敌人的首级挂在腰上。在实行军法和刑法中最多的是“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古代把统计兵丁的数量的过程称为“点人头”,这是针对男人们来说的。直到今天,很地方数人数,依然称为“点人头”,只是对象包括男女。

古代战争主角是男人,女子很少驰骋战场,被“斩首”的甚微。如如果女人犯了法,大多数被施以绞刑,因此,自古以来,女人也就没有男人那种被“斩首”的强烈恐惧感。虽然民间有“脑袋掉了,不过是一个碗大的疤”此种视死如归的豪言壮语,但绝大多数的男人,本能的想法还是要“保住脑袋”。君不见,战场上断手足的官兵还有活的机会,只有脑袋掉了,一切都完了。于是,从古及今,上战场的人都戴头盔钢盔,保护脑袋。也就是因为有这样残酷的历史,男人的头就产生了一种条件反射,从怕掉到怕摸,头成了男人最敏感的部位,是最需要保护的部位。

男人的头既是最敏感的部位,当然也就被古人赋予一定的神秘色彩,神圣不可侵犯,因而就成了男人们的禁区。再者,古人比较迷信,自然会把迷信附会在其中。尤其是古代的农村,头被尊称为“天灵盖”,认为人的七魂六魄之中,只有主魂住在天灵盖中,主宰人的生命。同时,民间认为头是一个人时运聚集的地方,他人的手摸过诸多不明之物,有正有邪,有干净的,也有污秽的,让其摸头,会带来厄运。后来,人们认为男人头,关系到尊严,摸头等于是侮辱和挑衅。因此,不管是男是女,都不许随便摸。过去男人被人摸了头后,怒火中烧,有的要发生口角,有的挥起拳头打人,从而发生斗殴。

女怕摸腰,是典型的旧时平民百姓的言语,讲的也是平民百姓的生活场景。因为在旧时,大户人家和官宦之家的女人皆是足不出户,很少抛头露面,其规矩更严,禁忌更多。她们鲜与人接触,人们连看都看不到,更不用说动手去摸了。如古代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也就是古代礼教规定男女之间不能直接接触、言谈或授受物件,限制男女交往。此种礼教规定,也只能在统治阶层,那些锦衣玉食的人家才有条件做到。

被视为“粗人”“山野之民”的平民百姓,他们的女人为了生活,要参加田间的生产劳动,或店铺经营活动,来往于市井之间,或者田间地头、村头巷尾,与人无差别地交往,不与人言谈,不与人接触是做不到的。而在各种交往中,免不了与丈夫以外的男人接触和言谈,因此,女怕摸腰,针对的是丈夫以外的男人。

其实旧时女人的身体,任何地方都是敏感区,也都是禁区,接触任何一个地方,哪怕是碰碰手,也会招来非议。但对劳动者而言,旧时劳动生产技术很低下,生产协作是必然的途径,如邻里相帮、亲戚相帮、请人帮工。在生产协作过程中,男女一起干活,手、足之间,甚至头与头之间的接触和碰撞在所难免。比如一起拉纤绳、一起抬农具、插秧、收割等等。

既然这些接触是平常的了,也是生产中的无意之举,也说明在劳动中男妇是可以接触的。

一般来说,女人猥亵胸部与下身是禁区中的禁区,男人去摸就成了调戏和猥亵,触犯了律法,或者违反了村规民约、家法家规,必定受到严惩。女人的腰则是一个在律法、村规民约、家法家规中难以划定界线的问题,其性质可重可轻,可定为调戏、猥亵,也可定要平常开玩笑,皆由人去说。而一般这种事,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再说,男人摸女人的腰,不像袭胸和触摸下身,动作明显。摸腰一般是顺手牵羊,带有一定的隐蔽性,旁人不注意还很难看不出来,也致使女人往往难以启口,就是讲了也讲不清楚,反而让自己蒙羞。

男人摸女人的腰,一般都是不怀好意的占便宜心理,真是让女人含着苦李子,说不出话来。这就是“女怕摸腰”的真正原因。过去女人被摸腰以后,心里非常矛盾,讲出来事又不是很大,不讲出来,心里又很憋屈。一个“怕”字,表达了旧时女人的社会窘境。

至于“木匠的斧子,厨师的刀”,两个禁忌讲的是职业中具有代表性工具的神圣性,因与本文问题无关,也就不再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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