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愁绪/庆元

文/庆元

冬之愁绪

大自然的四季是美的，没有了她的恩賜，人们不知道该怎么活？於是就有了感恩、讴歌、颂揚，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点“不完美”。人与自然的矛盾，似乎永远解决不了，於是就择取几首往昔不成文的篇什，作为我在冬天里的几许愁绪。

花儿
1970年的冬天
本命年
远方飞鸿传书
心中的花儿
她   要嫁人了
我   怅然   迷茫  自责 妒嫉……
红红的请柬
应邀赴宴？
爽约躲避？
两难
一夜风雪凜冽肆虐
庭院中几株可爱的花儿
蔫了枯萎了
我双眼噙泪
心儿在滴血
疼啊
倐然
一阵暗香浮动
我寻觅四周
噢
那是邻家小院
出墙的腊梅
在凄冷的寒风中
她轻轻地摇曳
抖落下黄花一瓣
花也有情？
飘向我的胸怀
贴得很紧很紧
我的心儿    碎了    醉了？
1970年  农历腊月 寒夜灯下
烏鴉
燕子
早已飞去了南方
几只鳥儿
也不再欢唱
家雀
在暖巢里探头张望
夜空
偶闻孤鸿几声哀鸣
眼前掠过一只
黑色的
不祥之物的鬼怪精灵
留下沙哑嗚哇的聒噪
又是一个多事之冬
一二声的喜鵲送暖
丝毫无助人间罹难的哀伤
不远处
老树枯藤寒鸦
伴立孤独的坟塚
嗚哇随凄风弥散
耳畔传来
低回的哀乐
嗚咽的唢呐
谁家又遭不幸
嗚哇   嗚哇   嗚哇……
1982年  隆冬
白楊树
高高的白楊树
挺拔   高洁   秀美
多少人为你礼赞放歌
初冬
你最早开始脱下秋妆
一件件  一层层
脱得那么干净
白嫩的肌肤已全裸
|
冰雪压弯柔肢
你冻得瑟瑟发抖
我为你悯
心目中的高洁
竟如此不堪
我为你悲
心目中的刚毅
竟如此屈服
假如
我有顶立的身躯
火样的胸怀
将紧紧地抱着你
假如
我有硕大的棉絮
蕴藏春的暖意
将牢牢地裹着你
共度艰难
滚滚红尘
人世百态
万物生灵啊
又何异乎
1989年   小雪
池塘
一汪水
清得見底  洁得要命
分明我看到
魚翔浅底    云飘水中
村妇起落的棒捶
给死寂的水面
漾起圈圈波纹
几叶枯苇沙沙作响
歪脖子老柳很低
裹着冰凌的长髮拖向池面
水彻骨的冷
红掌在哪里
水边的足印
清晰的步入了暖窩
拂晓   风雪停
留下一面冰封的玉镜
无奈的池水
屈服於密不透气的囚笼
我弯下腰
拣起一块鹅卵石
猛地砸向池塘的中央
1995年  元旦
小木桥
外婆门前有座桥
一座不宽不长的小木桥
四根槐木担着两头
舖着平实的板儿
小木桥
相連两岸村庄
鸡犬大大咧咧来回游荡着
大妈   过来玩呀
大爷   请来聊个天
亲近了  方便了
小木桥
母亲的花轿吹打着抬过
姨娘从桥面走向十里洋埸
舅舅又踏过桥步入新的人生
外公外婆就安息在桥头
小木桥
儿时我从这头奔向那头
又从那头跑到这头
小伙伴追逐嘻闹
妈妈一声呼喊
不要掉到水里去
新桥横跨
一根槐木仍担着两头
她已剝蝕腐杇
我不知道
今冬的雨雪
带来她怎样的厄运
小木桥
我心中永恒的桥
1997年   母亲忌日
老哈巴狗
一条狗
一条失宠的老哈巴狗
它确实老
腿瘸  目浊  稀疏的狗毛
“贵妇人”解开金色绳索
从此   不再察颜侍候
它自由了
它撑开老腿
四处游荡张望着
世界原来是这样的
脏  脏兮兮的老狗
滚  滚  滚开
它完全失去昔日的光环
忠诚   温驯  谄媚  摇尾 ……
狗的天性
有的人尚且如此
何况一条哈巴狗呢
大度的人们啊
请给它垂怜
那怕是一丁点
一条狗
一条无狗粮吃的哈巴狗
一条失去“贵妇人”胸温的宠物
这个严寒的隆冬
你怎么过噢
它死了
蜷缩地死在垃圾池边
我扫了一眼
唉
一只可怜的老狗
——哈巴狗
2010年  四九天
黑云
原野
我喜欢仰望
蓝蓝的苍穹
飘来一朵棉花似的白云
这云啊
神奇
一会儿像飞溅的浪花
一会儿像龙马
一会儿像远方的山峦
一会儿幻化成轻纱
冷美人的新妆
我不爱黑云
低沉残暴
短暂地遮挡一隙阳光
它像魔鬼
带来的总是灾难
濠雨
摧毁村庄   淹没农田
无助人飘流何方
濠雨
路在水下  交通受阻
旅途人焦虑愁肠
这是黑云的“杰作”
这个冬天
是个灾难的冬天
“新冠肺”降临
它又送来雨雪助虐
我焦碎的心呵
颤抖抽搐
它在狰狞狂笑
我诅咒
该死的帮兇——黑云
消逝吧
永远的阳光    蓝天   白云……
2020.2.15.   宅居
归途
我从关外走来
车过京城
又穿越泉城
雪花
轻贴着车窗
归心在跳动
江苏
刷新降雪纪录
南京汽车站
喇叭里传来：
暴雪封路暂停发车
烏泱烏泱的
一样焦虑的归客
二天
这不尽人情的雪啊
仍在断续飘飞
鞭炮声驱不走
我饥寒神恍
腊月三十了
高音喇叭一声喜讯：
省政府动员全线扫雪
不让一位旅客滞留
雪无情   人有情
嗚啦
冰凉的心
又激烈的跳动起来
下午六点
带着冰凌的客车进入揚州站
我闻到了家乡的气息
人   稀少
车   没了
我的心又紧缩起来
加班车   几个旅客的专车
戴着沉重的铁鏈
踽行向北去的淮江路
我惊骇   倒在路边的车辆
我惧怕   擦过的救护车
我敬佩   交警的巡逻车
我感动   穿桔黄衣服的养护工
晚九点
踏上思念的热土——宝应
我的心
随着霓红  烟花  爆竹  酒香……
一下飞了起来
我抖落肩头几点雪花
妻递上一杯热葁茶
儿女送上一声爸
孙儿绕膝声声爹
那甜蜜噢……
这一顿团圆年夜饭
真叫个爽
举杯
祝祖国繁荣昌盛
祝共产党万古常青
祝人民美满幸福
祝师友万事如意
祝自己不老年痴呆
2008年   春节后
主编会客厅
【公告】来吧，运河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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