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告诉孩子,相比起60后的学习之苦,即使眼下的衡中学生,都算不上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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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宏生命日记(1148)
早在10年前,我就告诉儿子,站在泰山之巅,俯瞰中国社会,无论哪个领域,无论做什么事情,无论任何的竞争,有什么比高考更公平的呢?
当很多人在叫嚣减负,当很多孩子叫喊学习累的时候,当很多家长和老师在探讨所谓教育真谛的时候,可曾想起,30多年前,我们这些60后们,为了一张大学的入场券,付出过何等辛苦的代价!
上世纪80年代中期,一个班里只有几个学生考上大学,一个学校也出不了几个重点大学学生。1983年,我们邻村的一个女孩子去南京读大学,就是爆炸性新闻。三年后,我考上了北京一所大学,同样在十里八乡引起了轰动。
如今,我们的孩子在喊着学习多么苦,多么累,他们可能没有想到,他们的父辈,尤其是我们这些60后的求读之苦,其实远远超过他们。衡水中学被称为衡水第二监狱,衡中学生全神贯注地扑在学业上,都算不上什么艰辛。
1982年,我初中毕业的时候,没考上高中。秋天,我爹找到了一位本家叔叔,托了他的“后门”,我有机会去威县南街中学(后改称威县二中)复读。晚上9点多,教室熄灯,我准备回宿舍睡觉,这时,有同学点燃起蜡烛,秉烛夜读。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晚自习结束,教室熄灯了,我和同学步行了两三公里,潜进了威县一中。刚进校园,就见各个教室的窗户玻璃,透出点点的烛光。从窗户外望去,我看到,很多学生都在微弱的蜡烛灯光下学习。
深夜,我回到了南街中学,令我惊讶的是,都夜里11点半了,教室里还有不少同学点着蜡烛学习。顿时,我被震惊了:他们不困吗?他们怎么这么刻苦呀?我终于明白,自己以前貌似努力学习,实际上是迫于我爹的严格管理,自己根本没有刻苦学习的意识。
第二天,我也买了蜡烛。晚自习的铃声响了,教室的灯光熄灭后,我跟同学们一样,也点燃蜡烛。当时,我没什么明确的学习方法,就知道耗时间做题。如果找不到很多的习题可做,就背英语单词。或者,把课本的题,一遍遍地做。
从1982年到1986年的高考前夕,在很多的夜晚,我是教室里最后一个吹灭蜡烛的学生。对,就是最晚的,没有谁比我学习时间更长。
那些年,我没有睡过午觉。12点下课,同学们涌向食堂去打饭,端回来在教室吃,或者在食堂附近蹲着吃,10分钟之内“解决战斗”。中午一点钟,我有了睡意,就趴在书桌上,迅即进入梦乡。懵懂中会听见老师喊上课的声音,班长一喊“起立”,我就立刻清醒。
没有人传授给我所谓的学习方法。我爹说过,考试考的是题,那就多做题。直到现在,我还在告诉孩子们,当你没有总结出属于自己的学习方法时,那就多做题。有的聪明人告诉学生要抓住做题的规律,纯属扯淡。不多做题怎么会总结出规律,找到做题的技巧呢?
刻苦学习,耗的就是时间。很多次自习课里,我在校园东面的洋姜地里,一边踱步,一边背英语。洋姜地里有一片空地被我踏成了结实的小道。为了背历史地理,下午自习课,我就去校外的田间,夜幕降临,才回到学校。现在想起来,忘记是怎么吃晚饭的了。
早上6点多起床,晚上12点多睡觉。中午午休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加上吃饭、课间、去厕所等时间,我每天在学业以外的时间,大约是10个小时。也就是说,我每天学习在13-15个小时。
当时,我的皮肤黝黑,面带菜色。我似乎没有洗过衣服,只是周六下午回家后换一身新衣服。我的头发大约2周洗一次,脖子上黑得像车轴。我的袜子臭不臭,真不记得了,只记身上生过虱子。有一年,我冬天没有怎么换过内裤,后来,内裤都硬成塑料状了。
当年学校食堂饭菜,更是时下孩子们难以想象的简单。印象最深刻的是,食堂里曾经卖过肉炒蘑菇根,全校学生挤成疙瘩争着去买。食堂里卖肉馅包子时,那个香劲儿,真是美味无比。
有时,我从家里带了干粮,早上会放到食堂的蒸笼上,到中午,食堂的师傅们会给蒸热,我再去拿。我不止一次地看到,一些家庭条件不好的同学,带来的高粱面馒头长了绿色、白色的毛。也许,在蒸笼里蒸一下就没毛了,反正很多学生都吃过那种馒头。
上高三后,班里来了复读生,因为他们学过高三的课程,第一次考试,应届生里只有我考了第三名,其他同学都排名靠后。到了期末考试,我的地理发挥失误,竟然考了55分,名次一下子降到了第九名。我羞于见人,没参加放假前的班会,就回家学习。
整个寒假,包括大年初一,我都在背地理题。回校后过了一个月,摸底考试,发地理试卷的时候,地理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次地理我考了82分,似乎是班级第二名。
读高中时,我们没很多的习题可做,我就留心观察,哪个同学有复习资料。晚上12点以后,我就悄悄地从同学的桌斗里偷出人家的书,挑选那些没见过的题去做,一两个晚上,整本书的题就会被我做一遍。
那些年,很多学生表现出顽强的刻苦学习精神。我的二舅1979年考上了河北建筑工程学院。他第一次高考时没考上大学,然后玩命地复读了一年。他说过,有一次出来排队买饭,因为身体虚弱,竟然晕倒在地。
恢复高考后的那几年,全国各地被“文革”和家庭成分挤压了10多年的年轻人,那些渴望跳出农门的年轻人,都在竭力通过高考改变命运。竞争极为残酷,不付出刻苦学习的艰辛,谁会脱颖而出呢?
我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孩子会喊累?为什么今天的家长会那么疼爱孩子?当年,我爹说,你要是考不上大学,那就在家种地。因为种地太辛苦了,我发誓要摆脱种地。苦读了几年后,我终于实现了“农转非”的梦想。
青春就是用来吃苦的。相比起60后的学习之苦,即使眼下的衡中学生,都谈不上苦。看看衡中美丽的校园,看看衡中高端大气的食堂,至少,学生们营养充足,不会饿肚子。他们虽然累了点,但都不会穿着变馊的内衣,不会睡在冰窖似的宿舍里。
眼下,我们的家长就要明确告诉孩子——你不刻苦学习,等待你的就是下岗,就是失业,就是打工,就是被“剥削”被“压迫”。
当年的校园里,畅行的就是十足的应试教育,优胜劣汰,没几个人喊冤。你考的分数少,你自然落榜,你无话可说。10多年后,很多学校却挥舞着素质教育的旗帜,对应试教育轻描淡写。难道,学生们分数高了,素质就差了吗?
电影《让子弹飞》中,姜文在鹅城里冲天开枪,吼着喊:我来到鹅城,要的第一是公平,第二,是公平,第三,还是公平。这世界上,最难得的就是公平。我们站在泰山之巅,俯瞰整个中国社会,无论哪个领域,无论做什么事情,无论任何的竞争,有什么比高考更公平的呢?
我们平民百姓要意识到:在应试教育体制中,我们的孩子是在公平竞争;脱离了应试教育体制,在别的环境下,我们参与那种不公平的竞争,等待我们孩子的,只有“被掐死”。明白了这一点,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必须毫不犹豫地鼓励孩子刻苦学习。他们的学习之苦,比我们这些60后比起来,根本算不上艰辛。
世间自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神马都是浮云,应试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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