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铜川黄堡四中求学的那些岁月 你还记得吗?
黄堡文化研究 第41期
铜川四中初中岁月
石勇强
铜川市第四中学
初中时,我在铜川市四中上了几年。学校在黄堡镇南边,门前就是210国道,对面是咸铜铁路,又有漆水河蜿蜒流过,河道两边散落着零碎的瓷片,后来我才知道那可能就是文物呢。几次见到省市考古部门研究人员来发掘,举世闻名的耀州窑遗址就在那一带,现在建有气势宏大的耀州窑博物馆。
每到阳春三月,就有老师带学生去漆水河边放风筝。四中也是著名作家和谷先生的母校,绿树成荫,风景秀丽,我课余最爱去的图书阅览室在一座仿古庙里,校园比我高中母校一中还要漂亮,优秀老师也很多。
第一任班主任是语文老师贺梦华,他国字脸,留平头,在课堂外常叫我去他宿舍,修改我作文,给了我文学启蒙,几次为我做豆腐面条,跟我讨论中国作家何时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现在莫言已经实现。贺老师家在大荔县,以校为家,对学生们很真诚,对我就跟朋友一样,我借过他雨伞,还借过他五元钱。贺老师用班费订了许多书报,安排我和同学把黑板报办的有声有色。有一年夏天,他从老家拉来一车西瓜,请学校老师们分买了,难得他有为自己父母分忧的苦心。毕业至今,学海无涯历程较曲折,上班以后长安居不易,我没有见过贺老师,只是每年给他寄一张贺年卡感谢师恩。
第一任英语老师是罗雅静,她那年刚大学毕业,鹅蛋脸,梳着马尾辫,讲课有点腼腆。有一次冬天课堂上,她关切地问我手咋冻了,让我很温暖。可惜我英语听不懂,没学好,后来才下功夫补上了,真对不起罗老师。还有一位英语老师王艳英,后来调到西安了。
郝水平老师是我初三班主任,瘦高个,礼泉人。他板书工整,心地善良,对学生很关心。我几次回家,大胆借过他自行车。他爱好文学,送书给大家看,跟我们谈心。前年在黄堡街道碰见郝老师,他特别高兴,说他儿子现在西北大学读著名科学家侯伯宇先生的研究生,斗转星移,后生可畏。
美术老师相里夫幽默风趣,简直就是一位艺术家,我最喜欢他教的水彩画课,他讲的画作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还有好些老师的故事,都留在学生们心底,成为大家相聚的回忆。
四中,留下了我们心智初长的故事,美好友情往往就是从初中开始的。刘少锋冬季每天放学后,骑车带我和史金炜去他家住热炕。王巍家在黄堡粮站,经常拿白面馍给我,至今犹记。杨宏兵喜欢谝,心胸开阔,我们一起在窑洞宿舍讨论大事小事,印象很深。大家互相帮助,那种朴实的情感最难忘。还有许多好同学,聚会见面无比亲切。过去了那么多年,我以为自己忘记了很多人和事,其实还留在脑海深处。学校当然少不了学生彼此喜欢甚至早恋的故事,孩子们情犊初开,互相爱慕,让老师头疼,父母担心,现在回味,那也是人生多彩的浪花。
初中在镇上,我们心里有了贫富概念,意识到城乡差别,路遥笔下的感受我一样有过。吃饭简单,就是泡馍咸菜加辣子,冬天馒头冷成了硬块,就着热水吃下去,或者跟大孩子跑到电瓷厂食堂炉子上烤热再吃,夏天馒头经常坏的起毛,剥掉皮就吃了,家里带的馍吃两三天快完了,我们才去食堂买些稀饭、面条和热馍。穿衣朴实,一件衣服好几年,下雪了在平常外衣底下多套件棉袄。跟同学交往,农家孩子总是难以自信,免不了有些难为情,那种感觉永远忘不了。我们住在瓦房里,夏天蚊子很多,冬天冻得人受不了,后来才搬到窑洞里。平时总有坏孩子混进来拿东西抢钱,妈妈为我做的锅盔馍,常被人偷走。在这样的宿舍,我挨了人生第一次打,晚上睡觉前被大个子同学侮辱,心想自己要是有哥哥多好。那以后,我就常问弟弟妹妹,要是有人欺负他们,一定要告诉我。还真有几次,我请同学史金炜吓唬了打我弟弟的几个坏小子。学校安全感不够强,学生们学习真的不快乐。那样的环境,让多少有天赋的好学生辍学回家,对国家何尝不是损失啊?现在条件好,孩子们不用受苦了。
学校操场很大,一圈有四百米,我经常晚上去跑两圈,边跑边激励自己,我以后一定能行,时间会改变一切。几年举办运动会,我写的广播稿,总是多次被大会宣读,得到校领导梁纪虎老师和团委书记姚少勇老师的表扬。
那时常有街边的混混来学校欺负人,跟我同级大我一岁的石君叔叔保护过我。张国华老师教英语,他有一次见几个混混找我,就警告他们,又把我叫到他房子。他后来也是我弟弟班主任,前后帮助过我们兄弟俩,在他教育下,弟弟中考是全校第三名,继续努力最终考上学。衷心感谢张老师!
学习生活充满着酸甜苦辣。有一位叔叔石东印在学校管理后勤,多次关心帮助我。二姑家在附近吕家崖,大姑和大姨家在梁家塬,课余我常去吃饭,得到长辈们关爱。感谢他们,减轻了我的孤独感。我们平时都是星期天去学校,星期三回家背馍,但有个星期二下午,我心情突然很难受,想父母了,就悄悄走了十几里山路跑回家,在门外看家人在窑洞说话,一下子放松了。父母的关怀,缓解了我的情绪。我哪里知道,父母也为生活发愁,不晓得希望在哪里,一直盼我们努力学习。我们只能留在家里取一下暖,然后继续往出走,才能改变命运。
漆水河边留下了我和同学们课余谈心漫步的脚印。我们走过耀州窑遗址,遥想古时候黄堡镇热闹的景象。相传孟姜女就是从这里走下孟家塬,经过宜君县哭泉镇,去长城脚下寻找她亲爱的丈夫。
初三那年,在西安上班的三姑回来,把叔叔和我及堂妹叫到一起,勉励我们加油考学。坐在漆水河畔,我对姑姑说:“我一定尽力而为”,姑姑批评我说不是尽力而为,而是要全力以赴,为自己和家里争气。彼情彼景,历历如在眼前。
快毕业时,我英语不好,灰心丧气,给在王益区政府工作的大舅写信,他看后当天就赶到四中鼓励我。三爷和石磊叔叔陪我去铜川师范考试,但那年补习生很多,我名落孙山,身边不少同学当年就考取中专和师范学校,令我羡慕不已。
每次回家路过母校,耳边仿佛还会响起当年史湘林老师教会的校歌“漆水河畔歌声亮,南郊一片好风光,黄中校园多秀丽,一代新人在成长。前进,新一辈,为未来为明天,启程奋飞!”
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
漆水河依然往前奔流着,就像逝去的时光,再也不能回头。
右一为姚少勇校长 和谷老师向母校题字
【编辑】孙 阳
【主编】秦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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