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岁高龄的诗人阿多尼斯也是个画家:绘画是我的“另一种诗歌”

小洋楼杭州2019-11-06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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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尼斯,叙利亚人,同时拥有黎巴嫩国籍。本名阿里·艾哈迈德·赛义德·伊斯比尔,1930年出生于叙利亚的一个小村庄,母亲是文盲,父亲务农,但喜爱阅读,对宗教及阿拉伯古典诗歌颇有造诣。由于家境贫穷,阿多尼斯上不起学,但14岁时,得知叙利亚独立后的首任总统到家乡所在的省府城市塔尔图斯市视察,阿多尼斯徒步前往,获准在总统面前朗诵了一首自己创作的爱国诗,得到总统赏识,得以由国家资助就读城里的法国学校。

从叙利亚的大马士革大学获得哲学学位后,阿多尼斯继续在黎巴嫩贝鲁特的圣约瑟夫大学攻读阿拉伯文学的博士学位。1980年,为了避开黎巴嫩内战的战火而移民巴黎。

阿多尼斯是当代最杰出的阿拉伯诗人、思想家,在世界诗坛也享有盛誉。曾荣获布鲁塞尔文学奖、土耳其希克梅特文学奖、马其顿金冠诗歌奖、阿联酋苏尔坦·阿维斯诗歌奖、法国的让·马里奥外国文学奖和马克斯·雅各布外国图书奖、意大利的诺尼诺诗歌奖和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等国际大奖。近年来,他一直是诺贝尔文学奖的热门人选。代表作包括《这是我的名字》《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

阿多尼斯(Adonis)今年89岁了。10月底,他在大女儿阿瓦德的陪伴下,再次来到中国。上周末连续三天时间,他在杭州出席了三场公开活动:10月31日晚,“阿多尼斯的复数——阿多尼斯画展开幕式暨新书《桂花》发布会”在杭州延安南路的三尚当代艺术馆开幕。11月1日晚,“阿多尼斯的中国与世界——《桂花》新书杭州分享会”在杭州单向空间举行。11月2日晚,“诗译人生——关于阿多尼斯《桂花》及诗歌创作与翻译的对话”在浙江大学紫金港校区举行。

绘画是另一种诗歌

阿多尼斯的诗译成汉语后,受到中国读者的特别喜爱。诗集《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薛庆国译)出版后,再版已超过26次。

这次来杭州,阿多尼斯带来了两本新书:一本是以中国为题材的长诗《桂花》全球首发,记述了阿多尼斯2018年中国之行的印象、感受和思考,由译林出版社出版。另一本《阿多尼斯的复数》由三尚当代艺术馆编辑出版,收录了阿多尼斯近些年的画作。

2017年,阿多尼斯绘画作品展《蓝色绘画》曾在三尚举办,让读者第一次领略了阿多尼斯的“第二套字母”。两年后再次来杭举办“阿多尼斯的复数”绘画·诗歌·文献展,据他所述,艺术是自己的“另一种诗歌”。

阿多尼斯在古稀之年才开始绘画创作,他在写诗之余,把“一些废物”(一块小木板,一角布料,一截绳子,一张废纸等)利用起来,粘粘贴贴;而在素描纸上,他又涂涂画画,观察墨色的渗流,勾勒动态的人形……2013年以来,阿多尼斯创作了不少水墨“字图作品”:字,是他手书的阿拉伯语诗句,它们构成作品的底色;图,是他用水墨或其他质料(线条、色块、颜料等)画出的形象。这是阿多尼斯绘画的特别之处:把诗句引入画面,让书法参与结构。如同把诗歌“延伸”到画面上,仿佛古老的诗句长出了鲜活的面孔。

以哲理诗思考生命

阿多尼斯是古希腊神话中永远年轻的美少年的名字。18岁时,阿多尼斯给自己取了这个笔名,是为了投稿时引起编辑的注意。这个有点洋气的笔名确实给他带来了好运,曾经屡次退回他稿件的一些报刊,后来纷纷采用其稿。

阿多尼斯的诗歌大多是哲理诗,充满对生命的感悟,是理性与浪漫的结合。在“诗译人生——关于阿多尼斯《桂花》及诗歌创作与翻译的对话”活动上,阿多尼斯在薛庆国(阿多尼斯作品的中文版译者)、许钧(浙江大学教授,《追忆似水年华》译者)、王理行(《译林》杂志社执行主编)陪同下,和学子们进行了一番对话。

诗歌到底源于何处?在阿多尼斯看来,诗歌首先来自身体而不是来自文化,人的理性是相似的,但人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同,就像不同的人做的梦非常不同一样。

阿多尼斯非常强调个体的创造,他认为,人是生活的创造者,也是自身的创造者。人的身份不是继承而来,是在寻找和创作中而来,“现在这个世界,我们面临着被机械化、物质化控制的危险,它们带来便利的同时抹杀了人的独特性,所以表现个人忧患的独特体验是非常可贵的”。

对于创作者来说,个体和他者的交互关系不可或缺,所以当学生问到“如何看待自我和他者的交互”这个问题时,阿多尼斯说,人靠自己是无法认识自己的,借助他者才能丰富自己,“我是世界公民,我的身份来自我相信他者。

“苏格拉底有句名言:了解你自己。但我认为没有人能确切了解自己。如果人彻底了解自己,就变成机械的了,不可知才是人的本质体现。每个人通过诗歌或艺术创作保持个性,保持强烈的欲望,追问我是谁?世界就建立在这样的追问中。这就像爱一样,如果我们能给出爱的定义,爱就被抹杀了。”

曾有人问阿多尼斯,如何看待自己的绘画?他给出的答案就像如何看待诗歌一样——艺术只提出问题,宗教才给予答案。“不要让语言和诗歌承担不应该承担的事物。提出问题是人的本能,

现实生活中的许多问题,诗歌无法解决,要靠社会机构、政治去完成。诗歌起不到功能性的作用,但我们的生活可以被诗歌所照亮。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读了一首诗难以入眠,恰恰是因为诗歌在你身上起了作用。”

后记:11月2日晚的活动,不到7点就已经满座并开始,可见大学生的热情。

阿多尼斯用阿拉伯语和大家交流,薛庆国教授在旁边记录,然后翻译。薛庆国是北京外国语大学的阿拉伯语专家,也是阿多尼斯的指定中文翻译。听阿多尼斯缓慢地用阿拉伯语讲话,不知道是否和诗人身份有关系,听起来很有诗歌的韵律。

阿多尼斯1980年首次来中国,2009年他的首部中文版诗选《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出版后,他再次来到中国,可以说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了。

在签名售书环节,我也买了一本《桂花》,请阿多尼斯签名。阿多尼斯的签名很可爱,像一个笑脸。

说实话,这本黄色精装本小书,48元的价格有些贵,但是目前图书市场的行情,普遍转向精装书,价格也水涨船高。

活动结束后同是诗人的浙大教授蔡天新聊了几句,他说自己翻译过阿多尼斯的5首诗,收录在《现代诗110首》红蓝卷中。自己也曾到阿多尼斯黎巴嫩的家中做过客。

重庆师范大学的杨济余教授在看了我朋友圈发的阿多尼斯消息后,评论道:阿多尼斯候选诺贝尔文学奖多年,他若还能活上5年,也许有望。

阿多尼斯的母亲活了107岁,长寿是有基因的,期待有一天看到他拿诺奖的好消息。

薛庆国教授用中文朗读《桂花》一书中的《休止符》

阿多尼斯用阿拉伯语朗读《休止符》

为学子们签名

阿多尼斯的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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