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英山：【三嫚投湾】（散文）
三嫚投湾
◎孙英山
【作者简介】：孙英山，烟台市莱山区，生于1948年，小学退休高级教师，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烟台市散文学会会员，莱山区作家协会会员，在职期间，在《中国教育报》，《山东教育》，《福建教育》，《小学生读写报》等报刋发表论文数十篇。九十年代前后曾在《农村大众》，《烟台晚报》发表过文章，后来搁笔，自2011年先后在《烟台日报》，《烟台晚报》，《今晨6点》，《齐鲁晚报》，《今日莱山》，《烟台散文》等纸媒报刋及《胶东在线》，《胶东文化圈》，《烟台漫步》，《烟台散文微刋》，《胶东文艺》等微信平台发表文章二百余篇。在各级文学竞赛中曾获得奖项。喜欢写一些乡土文学，民俗风情，人物传闻，趣闻轶事，民间传说，世情典故，历史掌故，谚语俚语，随笔散文等文章。
在桂山东麓山脚下有一个大湾，这个大湾实际就是想当年宦官魏宗贤采金后所留下的的金清，人们都叫它三嫚湾。怎么一个大坑湾起这样一个名字呢？年轻人感到纳闷，就向我问起这样一个问题。说到三嫚湾，殊不知这里面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悲惨故事，我就一一向他们娓娓道来。
很早很早以前，在桂山山脚下有一个村庄叫山前店，村庄一马平泊，平平坦坦，靠山近水，道路通畅，可谓一富庶宝地。村庄虽然不算太大，但是也出了一些商贾大户，地主老财。在本地他们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红红火火。在这之中，有的是靠自己的勤劳白手起家致富的，有的是靠剥削穷人发迹的。传说村里有一个大户，家大业大，家中有五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出类拔萃，出人头地，在南方做官，据说是一个县令，七品芝麻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我们本地属于最高的官员了，管一方土地的父母官，也是有显赫的地位。有道是，大小是个官，强起卖水烟。不管官大和官小，只要当上就招财进宝。儿子当了官，当官就发财，官宦人家，光宗耀祖，也是祖上八辈子积了阴德，才有了今天的地位。父系子贵，有这样的靠山，家中的日子自然而然的就发迹起来了。据说家中有两个产业，一个酿酒厂，一个大粉坊。土地千亩，山峦几百亩，家中骡马成群，佣人成堆。这么大的家业，家中管理的，种地的，上锅的，护院的，应有尽有，一样不缺。在这些庞大的人员当中，有三个年岁最少的姑娘，就十二三岁，每天负责伺候财主婆娘，端水送饭，梳头洗脚，放炕叠被，洗衣扫地，出苦力，干些脏累活。三个姑娘，年岁不大，却担当起了成年人的活计。这三个姑娘分别来自三个不同的地方，也都是因为家中姊妹众多，生活所迫，父母托人送出来找个吃饭的地方，哪知道这是把女儿了送入虎口。
在农村，这样的富庶大户，应该是行善积德，接济穷人。然而，事实却非如此，这家当家主事的是60多岁的婆娘，人称母老虎。这个女人，心眼狭窄，心计颇多，心狠手辣，对穷人，对下人，不择手段，十分残酷冷淡，要饭的上他家门讨点饭食都不打发，让下人给赶出去，穷人到他家借点粮食都不借，一个村庄，老街旧邻，僧面佛面都不看，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家中的那些下人，在她家受尽百般凌辱。其中那三个小姑娘，更是受尽了非人般的折磨。一时伺候不好，非打即骂。有一次，来自沂州府的嫚子小红端水给婆娘，一不小心，水溢了出来，洗了母老虎的衣角，这个婆娘顺手夺过水杯，将一碗热水向小红的脸上泼去，姑娘烫的“啊”了一声，倒退两步。这还不算，又让下人拖出去教训一顿。随父母要饭来自菏泽的嫚子小翠在这家当佣人，有一次傍晚，小翠端了一盆洗脚水，给这个母老虎洗脚，一会儿嫌水热了，换温的，一会儿又嫌凉了，换热的，来回捣鼓，故意刁难下人。这个母老虎把小翠拖过来，用头上的簪子在小翠的身上戳过来戳过去，小翠痛的爹呀妈呀的直喊，母老虎用手捂着小翠的嘴不让喊出声。来自海阳的小花是三个姑娘中最小的一个，一次给这个母老虎梳头，由于不小心，带下一根头发，母老虎一看，怒发冲冠，大发雷霆，搬过姑娘就打，是又打又扭，可怜小花身上被扭得青一块紫一块，小小的年纪，那经得起这么折磨，这么残酷的扭打，真是丧尽天良。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也三个多年头了，但是，对于三个嫚子来讲，在这里一天也没有好日过，可谓度日如年，百般受辱，千般忍受煎熬。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出的牛马力，吃的住狗食，遭的奴隶罪，挨得打几匹骡马也驮不了。身居牢笼，向谁人述说。三个嫚子只有晚间夜深人静有点喘息时间，她们三个倦缩在一个炕头，抱在一起，哭在一起，痛在一起。一天天，一年年，磨不断的铁索，遭不完的罪。累啊，苦啊，哭啊，实在忍受不了，遭不下这个罪了，干脆死了算了。有了这个不想活了的念头，他们就做好了死的打算，整天价脑子里就是一个死字。
在一个风雨交加，夜深人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三个嫚子偷偷地溜出这个人间地狱，向村北的一个大湾走去，孩子们一路步履蹒跚，痛哭流涕。小小年纪，花样年华，难道他们就想离开人世，就想死吗？真是被逼无奈呀。苍天哪，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宿命，这就是我们人生的尽头？只可惜，这样三个十多岁，本应在母亲膝下玩耍嬉戏承欢，享受母爱的孩子，遭命运戏弄，被逼无奈，一起投湾自尽了。
岁月沧桑，时光荏苒。当年的三嫚湾如今仍呈现在人们眼前，三嫚投湾的悲惨故事仍在村民中一代一代传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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