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汪海玉:【长相思】(小说)
长相思
文/汪海玉
下班后,子瑜躺在床上,目光略显呆滞,静静地望着天花板,仿佛要与天花板来一个对峙。花白的天花板没有温度,子瑜已经哭不出声音,只有默默地流泪。心里好像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剜割一般,疼痛难忍,肝肠寸断。到后来,子瑜连眼泪也没有了,他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心痛到了极点。
今年的立夏已经过云好久了,窗外淅沥的小雨不停地下着,奇怪的是,今年这个夏季的雨,没有闷雷滚动,没有暴雨倾盆的肆虐,只有一点一滴的雨丝轻盈温柔,和那年年春天的雨差不多。
子瑜居住在金州市区的老城区,金州市区很小,虽说是市区,用不了几个小时就能走完的小城市。和北京、上海这样的一线城市比较,金州市区算不上一个城市。但是无论城市再怎么小,大学是一个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子瑜居住的房屋对面,就是这个城市的大学校区――金州学院。
夏季的雨极少这样的温柔,子瑜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声,嘀嗒嘀嗒,平平仄仄,像是一首无韵的歌谣在浅夏的傍晚吟唱。子瑜翻着手机通讯录,一遍一遍地翻开又关闭,反复了好几次,他是想拨打一个电话,一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电话,但是他已经没有了勇气按下拨号键。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去想。睡一觉就好了,子瑜这样的想着。渐渐地,他那不争气的眼泪,就像窗外的雨一样,悄然流淌。他再也忍不住了,双手颤抖地拿起床头的手机,按下了那个熟悉的拨号键。“嘟……嘟……”电话接通了,响了几声,被对方挂断了。子瑜心彻底地碎了,像是一地的玻璃碎片。一片片碎片,伤痕累累而又泛着晶莹剔透的光。
躺在床上就能看到金州学院,而且看得那么清楚,由于周末放假,加上大学本来就没有多少课程,成群结队的学生,出没校园。要么在情侣咖啡厅,要么就是超市购物。正是因为距离金州学院近,所以子瑜在租房的时候选了又选,筛了又筛,虽然租金贵了许多,但是子瑜无所谓,只要每天能够看到金州学院就好。每每想到、看到这里,子瑜就心痛不已。为了租房,子瑜花了相当大的一笔开支,他在离金州市区外的一所小学上班,学校里管吃管住,按说他是不用租房的,但是子瑜为了能够每天看到朝气蓬勃的大学生,最重要的是能够看到金州学院。不要多想,当然子瑜不是那种猥琐之徒,也不是为了偷看花枝招展的女大学生而选择租学区房的,但也与女大学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三年前的春天,就是金州学院的女学生改变了子瑜的一切,也使他得到了爱情。然而爱情就是这样,来得那么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然而一但失去,却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子瑜所在的学校,环境相当不错,依山傍水,但就是有一点距离城区太远了。那年春季一个老师请了产假,不能耽误课程,急需招聘两名老师。子瑜熟悉电脑,在招聘网站发了一条招聘消息。不久之后就得到了回信,是金州学院的大四毕业生,她们只一个学期了,事情也少,正好借此机会实习,锻炼一下自己。两名大学生带上简历,和子瑜约定在学校见面详谈。
公共汽车一路颠簸,房屋一排排地被甩在了后面,金州市区的高楼大厦也在随着公共汽车平移,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民房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公共汽车里乘坐着金州学院怀揣实习简历的木子和暮云。
好容易下了公共汽车,还得换倒车子方可到达子瑜所在的学校,此时对于一向晕车的木子来说,简直就是一种非人的折磨。木子有些想打道回府的想法,她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一路同行的暮云。暮云说:“我知道你晕车,但是咱们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不能够言而无信呢,万一不成,咱们再回也不迟啊,你就权当旅游了。再坚持一会吧,亲!”木子觉得暮云的话语有道理,再加上暮云她铁心要去了,作为她的同乡兼闺蜜,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一咬牙还是坚持着吧。
子瑜的人生是一塌糊涂的。不管别人怎么认为,起码子瑜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子瑜的五官不是太好,用现代化的语言来说就是不帅。但他是一个十足的文艺青年,时不时写写诗歌散文,委婉细腻,常常因此获得女孩儿的芳心。
早在中学时代,子瑜的才华就已经泛滥,掩盖不了了,诗歌是他的强项,三两天就会有些诗歌出炉。学生时代,是一个纯真的年龄,也正是情犊初开的年纪,私下多少女生对于子瑜,就是徐志摩,伏尔泰这样的人。但是子瑜觉得自己长的不帅,对芳心暗许的女生,也只是无可奈何花落去。
由于严重的偏科,文科出奇的优秀,理科出奇的差,两极分化很是严重,子瑜一直都是老师关注的对象。于是乎,老师便派了一名女生常常辅导子瑜的数理化。渐渐的两人的关系和化学反应一样,发生了变化。不是单单的同学之间的友谊了。初恋叩开他们的心扉,每次两人相见,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绯红的脸上,泛起了夕阳般的霞光。
六月的高考,考散了多少还在萌芽状态的爱情。但是子瑜的爱情末班车,他赶上了最后一班。高考结束,成绩公布,子瑜由于数理太差,只得选择一所大专院校就读。这时子瑜想到了辅导他的那女孩。子瑜拨通了女孩的电话,那女孩儿考上了陕西师范大学免费师范生。子瑜认为他的爱情就此结束,纵然放下。
进入大学课程很少,闲暇的时间,子瑜做的最多的就是和那女孩联系。那女孩儿一直鼓励他,虽然理科太差,但是诗歌写的非常好,你就是我的英雄,并鼓励他好好学习,好好写诗,我等你回来。从那以后,子瑜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疯狂的泡图书馆,阅读古今中外名著。
大二那年,子瑜不知是那根神经不对,非得要去参军。子瑜没有给那女孩儿说他想要参军的想法。他怕女孩不同意,伤心舍不得。他不想放弃自己的生活。
征兵报名,体检合格,政治审查。子瑜不负自己的期待,被批准入伍了,当鲜红的大红花带上,穿上军装。子瑜还是没有告诉那女孩儿,一声不吭地踏上开往西藏的军列。两年的军旅生涯,磨练了子瑜的意志,当他退役回来的时候,那女孩已经大学毕业,成为一所中学教师,而且已经嫁人了,日子过得还挺不错。子瑜呆呆地站在曾经的操场发呆。后来子瑜听同学说,那女孩感觉子瑜与她联系的少了,托人打听过他,听说他当兵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女孩还哭了,认为是自己自作多情,认为子瑜是有意躲她,最后放弃了。
对于学生时代的爱情,总是这样,未曾开始,就已经结束;未曾轰烈,就已经平淡。
子瑜对待感情,是一根筋。从那以后,子瑜仿佛看破红尘,单身是他独有的标志了。以至于后来在学校工作的子瑜,也是这样,他的口头禅就是:单身不是贵族,是自由。一直到木子的出现,爱情火苗仿佛开始复活了,尘封已久的心要打开了。
来到学校的木子,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接待他们的是子瑜。他把学校的基本情况告诉了她们,她们也表示愿意留下来。子瑜很高兴,感谢他们来支持工作,子瑜带她们去校长办公室,签订了大学生实习协议。
春天才刚刚到来,树枝还是光秃秃的,空气中还夹着一些寒冷的气息。晚风拂过操场上的几棵水杉树,呼呼直响。由于木子和暮云,还是未毕业的大学生,对于很多问题,也是一知半解,模棱两可,放学之后留校的老师很少,除了子瑜之外,几乎没有人,于是木子他们就经常出入子瑜的办公室请教问题。
木子长的不算漂亮,瘦高的个子,黄黑的皮肤,脸蛋里透着红红的血丝,倒是像红富士苹果,典型的陕北高原特征。木子是个爱学习的女孩,也是一个知人体贴而又落落大方的女孩儿。她和子瑜接触的最多,她被子瑜的才华倾倒,子瑜被她的知人好学折服,久而久之,情愫在彼此内心蔓延,有一次在闲聊之中子瑜问木子:“你是陕北的吧。”
“是的,我是陕北延川县的, 你怎么知道的?”木子回到并反问子瑜。
“特征。”
“什么特征?”
子瑜开始了他的演讲似的回答,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一一都被木子看着,木子看的很传神,很认真。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情感的话题。子瑜先是聊到了暮云,木子告诉他暮云已经有了男朋友,是在大学里谈的,好像是在网上认识的,但是人还不错,对暮云也挺好的。
“网上”子瑜很惊讶!互联网的虽然已经是飞入寻常百姓家了,但是它始终是一个虚拟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干啥都可以,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可以结婚生子,可终归虚拟。但是从网络上认识,走到一起的还真不多见。
子瑜发自内心地、没有任何目地地问木子的时候。木子沉默了,眼圈通红,旋转着泪花。子瑜连忙道歉,说对不起,不该勾起你伤心的回忆,并递上纸巾。
木子接过子瑜递过来的纸巾,擦了眼泪说:“对不起,让你见笑。”
子瑜安慰木子说:“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想哭就哭出来吧,也许哭出来会好受些。”木子两眼通红,简述着她的故事。原来她的感情世界和子瑜差不多,子瑜仿佛找到了知己,找到了人生共鸣。
同是天涯沦落人,同样的经历,同样的曾经。木子后来也知道了子瑜的遭遇,没想到和自己差不多,由于情感的波折,木子爱上了书,书本文字是她最后的疗伤灵药。在大学里别人谈对象,胡吃海喝,木子一直就在图书馆度过。
他们很快有了共同的话题,聊到了列夫托尔斯泰,聊到了普希金,聊到了李商隐……爱情的花朵,正在春天悄悄的开放。
春天一步步临近,沉睡了一冬的大地开始苏醒,树木抽出新条儿,嫩嫩的,绿绿的。各色的花儿,争芳斗艳,万紫千红,春意盎然。
木子和子瑜已经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了。一个周四的晚上,丝丝春雨绵绵不断,飘飘洒洒,和往常一样,木子喜欢在子瑜的办公室找书看,黑黑的夜幕,笼罩着整个学校,只有三两灯火晃动。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子瑜和木子从办公室出来时,春雨洒在了木子的头发上,一点一点,在三两灯火的照耀下,像是一颗颗的珍珠,晶莹透亮。春风化雨,柳绿桃红,子瑜和木子在操场上漫步,两人并排而行,手和手没有相牵,却时不时地有意无意碰撞在一起,像是高压电流击中彼此的全身上下。
沙沙春雨,两人漫步彼此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子瑜对木子说:“我给你朗诵一收首诗吧?”木子答应“好啊,大声朗诵出来吧,像高尔基得《海燕》一样,对着黑夜呐喊吧!”子瑜清理了下嗓子,面迎春雨,闭眼静思。朗诵开始了:
题目:失恋少女
朗诵者:子瑜
失恋少女的眼泪
把热恋的一字一句镌刻
爱也不错
恨也不错
只是悲伤的眼泪
在岁月中汇聚不了一条河
不是时间太短,是爱的不够深刻
放下也对
放不下也对
失恋了也好
彼此会更加的深刻
子瑜的声音有些沙哑,朗诵的不是那么好。木子问子瑜:“我读过很多的诗集,这首诗是出自谁之手?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呢?”子瑜停顿了一下回答“这首诗,是我写的,所以你没有读过。”
“什么时候写的?是写我的吧。”
从诗的题目来看,木子已经猜出来了,是给她的。她是想要子瑜亲口说,是给她的。子瑜说:“你真聪明,是给你的,那天晚上,你在我办公室哭的那么伤心,你走了之后,我写的。过去就让他过去吧,记得就好,失恋了,彼此会记得更加深刻。”子瑜的话还没说完,木子眼泪夺眶而出,和春雨混合在一起,飘洒在地上。
子瑜拉起木子的手,轻轻地拥抱着她。木子没有拒绝,有一种力量让她无法抗拒,这就是那来自爱情的力量!
春雨,浇灌了子瑜和木子爱情之花。他们两人从未给对方说一句“我爱你”三个字,就已经牵手在一起了。但是他们不需要那三个字,那三个字对于他们来说还不够份量。他们的爱情与古代司马相如和卓文君那样,书本文学是他们的新娘,诗歌是他们的嫁妆。她们的爱情不再需要用简单的“我爱你”三个字来形容。
木子和子瑜的爱情,是文学上的彼此支柱,是彼此精神的桥梁。他们的爱情,超越了世间所有的爱情。
幸福来得太突然,总是让人措手不及。子瑜和木子在一起,好像稀里糊涂地就在一起了。彼此相爱,但是谁也没有主动表白,两人就深深陷入了爱河。
春天来了,仿佛一夜之间樱花全部开放了。樱花,是一种美丽的小花。在春夏之间开放,花朵异常美丽,那雪白的花瓣上略带丝丝粉红,金灿灿的花蕊像金丝般簇拥在一起,朵朵都是那么娇嫩,在微风中绽开可爱的小脸,显得那么活泼。
木子坐在盛开的樱花树下,一头发乌黑如玉般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一阵微风,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细细碎碎,仿佛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木子轻轻侧转回头来,依偎在一子瑜的怀抱,望着满天飞舞的樱花,他们好像就在三月,留在春天居住,时光就此定格,幸福就此停留。
也许在这个校园,在整个金州,就没有再比子瑜和木子幸福的人了。谈论诗书,赌书消得泼茶香,那种快乐,宁静的日子,忘记了时光,忘记了整个世界的存在。从诗经楚辞,到唐诗宋词,从屈原宋玉,到鲁迅路遥,无所不谈。
周末的时光,子瑜一个人在学校,静静的读书,品茶。木子和闺蜜暮云回到市区的金州学院,周一的早晨,木子从市区出发去学校,在路上,总是不会忘记给在学校的子瑜带上一个他爱吃的老潼关肉夹馍。
爱情总是充满阳光的,爱情总是在春天到来的,美丽的爱情,是一缕春风,拂过子瑜的心房,子瑜心窗被女子打开,每天的子瑜,高兴快乐,无忧无虑。子瑜和木子,除了给学生上课,就会在一起谈论儒雅。
春天季末的夜晚,稍微有点点的热,月色撩人,清雅而妖娆。木子和子瑜在背靠背坐操场望着一轮金黄的圆月,冉冉升起在夜色无边的天空,还有星星做伴。
我们原是 自由飞翔 的鸟
飞去吧
飞到那乌云背后明媚的山峦
飞到那里
到那蓝色的海角
只有风在欢舞
还有我做伴。
想起普希金的诗,木子和子瑜约定,等到木子毕业,一起去外面走走,去天涯海角,去看大海、去看草原……
时间荏苒。六月的风中,好似充满了片片的离愁别绪。木子从金州学院毕业了,她要离开生活了四年的金州,她要离开子瑜了。
子瑜所在的小学已经放假,子瑜和木子一齐来到了金州学院,子瑜本来计划等送别了木子再回家的,但是子瑜家里有急事,要先行离开,忍不住两眼泪流的对说:“我舍得说走,走的时候却舍不得;我舍得流泪,却舍不得当着你的面流泪;我舍得心痛,想到你会心痛却又舍不得。”
木子什么也没有说,已是泪眼朦胧。她已经顾不得什么了,转身抱住了子瑜,两人相拥而泣。
木子为子瑜拦了一辆的士,的士停下,他们两人像是巨大的磁场一样,怎么也分不开,的士司机等不及了,开走了的士。迟早都是要走,可是子瑜和木子谁也不想早走一分钟。
安慰子瑜说:“走吧,走吧!我不想我走的时候更痛,你先走吧,我看着你的背影离开。”木子再次为子瑜拦了一辆的士,这次是真的要走,两人恋恋不舍地放开,紧紧相牵的双手,缓缓放开,唯有食指紧紧相扣,最后食指也缓缓分开,触摸到得只有指尖。的士要开走了,木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放声大哭了起来,已经在车上的子瑜默默流泪,看着木子痛苦的泪珠洒满一地,子瑜准备下车,而木子嘭的一声关闭了车门,并示意的士司机赶紧开车。
的士缓缓移动,木子追着的士,的士越来越远,子瑜在车上俨然是一个泪人,子瑜透过车窗不停的后望,木子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在人海看不到。而那的士上正在播放着《车站》,片片离愁……
木子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准备离开金州了。踏上开往黄土高原的列车,再见了,金州。再见了,子瑜。是否也再见了爱情。别是一番滋味涌上心头。
木子想着,转眼已经大学毕业了,大学的点点滴滴却就像在昨天,我们走到了人生旅程的又一个拐点,朝夕相处了四年的朋友,在这个时候,带着自己不同的追求和理想,转向不同的方向。唯有爱情,才是心中的永远的牵挂。
木子想起了子瑜,想起和子瑜的日子,她想如果还可以,令你在须臾的闲暇之间追寻我的身影,我愿若深藏于地底的茧,再沉睡二十年,然后在春日的暖阳中,破茧而出,化蛹为蝶,在蓝天下碧草边,翩翩为你而舞。
火车穿越隧道,光线忽明忽暗,手机信号若有若无,木子拿起手机,想给子瑜打一个电话,但是她没有,她害怕子瑜再次伤心难过。而是给子瑜发了一天短信息:
红豆生南国,金州最相思。
今日一别离,回首长依依。
子瑜收到信息,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刚刚被离别伤心到了极致的子瑜随笔写下了一行文字:你临别的眼泪,虽然我看到的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摄在我心的底片上,却留下了永恒。我时时将它托在思念的掌心里,那形象是那么真切,那么清晰!
子瑜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首《车站》,与车子一起行走在这条漫漫的爱情道路上,越来越远。
异地恋的日子是痛苦的。
毕业之后的木子,在黄土高原的一所乡村学校当了一名小学教师。每天和子瑜利用微信视频聊天,用来缓解相思之苦。
木子和子瑜的年龄也都不小了,面对家里的催婚,两个年轻人,却不知如何是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就在自己的家乡,固然重要,但是面对爱得至深的人,也不想放弃。这使两个人倍受煎熬。为此一向乖巧懂事的木子,和家人争吵过,哭闹过。家里说了,但是毕竟爱情不是现实。
多少个日日夜夜,子瑜和木子都在问对方你在想我吗?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毕竟已经走出了校门,不再是学生时代的爱情,而现在是奔着结婚而去的,是要相濡以沫一辈子的终生大事。木子再次和家里人说起了这件事,得到的是家里人的极力反对。家里人的理由是,不想把木子嫁那么远。
子瑜为了能够回忆和木子在一起的日子,在金州学院的对门,租了一套房,他不为别的,只为能够看到金州学院,就会想起木子,就会想到曾经的点点滴滴的幸福时刻。木子渐渐联系子瑜的次数开始少了起来,这也是在子瑜的意料之中,毕竟现在年龄都不小了,该结婚了,如果木子找到了对她好的对象,我又有什么资格不放手。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
一次木子突然发微信消息来说,家里准备给她介绍对象。子瑜很痛,但是距离产生的不是美,而是不堪一击的爱情。只有木子幸福快乐,自己为什么不祝福她呢。但是木子说:“找对象结婚很容易,但是找一个志同道合,有共同语言的对象难。”木子说完之后,再也没有回音。木子的话,让子瑜陷入深深的沉思。
子瑜给木子回了一条信息:我向往黄土地,向往挚爱那片黄土地,还有黄土地上的你。
这个周末放假,子瑜已经买好开往黄土高原,木子所在那个城市的车票。准备明天一早出发,就去找木子。下班回到出租房的子瑜,对明天充满了憧憬与希望,也是他最后的一丝希望。“叮咚”一条来自木子来信息说:家里介绍的对象,明天过来陪我。
短短的一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了子瑜的心脏,那种痛令人窒息,仿佛世界停止了,时间停止了,子瑜的心跳停止了。子瑜瘫软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发白的天花板。
第二天一早,子瑜起得很早,因为是周末,街上的人多了许多,对门的金州学院,显得空荡荡的,大学生在周末休息的时候,一般都起的比较迟,也有起的早的,起的早的是从外面回来的,要么是在网吧通宵游戏,要么是和男女朋友在学校以外的某个角落,缠绵悱恻。
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停了,天空开始放晴,微风划过,如此轻柔,子瑜望着窗外的金州学院,好似比水洗过还要透彻清明。子瑜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什么是爱情?
子瑜认为,我们都是单翅膀的天使,只有拥抱着才能飞翔。
风华是一指流沙,苍老是一段年华。那些繁华哀伤终成过往,请不要失望,平凡是为了最美的荡气回肠。谁捧起花的脸庞,让岁月美的黯然神伤。爱情里,总有一个主角和一个配角,累的永远是主角,伤的永远是配角,也许是这样吧,子瑜和木子都是爱情的主角儿。
人生需要沉淀,要有足够的时间去反思,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完美;人生需要积累,只有常回头看看,才能在品味得失和甘苦中升华。向前看是梦想、是目标;向后看是结果、是修正。有多少事,如果当初回头看看,就会做得更好;有多少人,如果能回头一看,就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回头,身后其实也写着前方的路。
子瑜走出房屋,去了金州学院的操场,再一次看看木子曾经所在的母校。爱木子就不要伤害她,不是老是想着拥有她,那不是真的爱,那是爱情的侵略。相爱的人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只要彼此的心里有对方,当对方幸福的时候,转身离开,默默祝福,当需要对方的时候,陪伴渡过风雨同舟,这这才是最美的爱情。
金州学院对门的超市里正在播放着《红楼梦》的主题曲《枉凝眉》: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子瑜拿上车票,直奔车站而去。望着北上黄土高原的列车呼啸而过,子瑜没有上车,随手扔了车票,粉红色的火车票,像是一只飞舞的蝴蝶,翩翩飞舞,更像深秋的一片落叶静美。
文中插图来自网络
作 者 简 介
汪海玉,汉族,男性。90后,打过工,进过厂,混迹于城乡边缘。新诗古韵,音乐美术,书法篆刻多有涉猎。作品散见与《当代教育》《诗选刊》《延河》等报刊杂志。系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诗刊》子曰诗社社员、安康市诗词学会会员。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安康市作家协会会员、汉滨区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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