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奇案 (169) 张大勋家里大血案
当地富户张大勋家大血案
嘉庆八年,这一年是公元1803年,四月二十日的清晨,安徽怀宁县发生了一桩人命案。发生命案的场所,是当地富户张大勋家。就在张大勋的客厅之中,赫然躺着三具男尸,一个是张大勋的族侄张伦,一个是五十多岁的长工,名叫李庚堂,还有一个是李庚堂的儿子,名叫李小八。三具尸体脸皮、嘴唇乌青,指甲也呈现黑色。发现尸体的是张大勋的妻子胡桂花,她发出喊叫声后,公公张体文在长子张大秀,次子张大有的陪同下来到三子张大勋的院中。面对此情此景,几个人吓得不知所措。
大图模式张家在当地算是富户,老太爷张体文的三个儿子都很有出息,长子张大秀经商,次子张大有是武举人,三子张大勋在衙门当差,负责为朝廷押运粮草,因此长年累月不在家。三兄弟都有妻室,其中以三儿媳,也就是张大勋的妻子胡桂花长相最为标致,而且最为风骚。张大有见弟弟不在家,于是动了邪念,跟弟媳胡桂花勾搭连环。这事儿很快传到老太爷张体文的耳朵中,老爷子认为家丑不可外扬,于是给三个儿子分家,让他们自立门户。如今三子家中出了人命案,老太爷张体文喊来了死者李庚堂的弟弟李东阳,商量最好私了此事,不要让外人掺和进来。若有人问起,就说死者是吃了毒蘑菇中毒而殁。
大图模式哪曾想李东阳狮子大开口,一口价三千两纹银,要不然他就去报官。张体文执意要给他一千两,因为在银子问题上谈不拢,李东阳一纸状子把张家给告了。寿州知府郑泰正忙于调职的事情,不巧碰到怀宁县送交的公文,他十分恼火,第二天就带着仵作等一帮人赶到怀宁县张大勋家中验尸。这时候张大勋也赶到了家,听说这件事情后,认为这桩人命案跟自己的二哥张大有极大可能有关联,于是跟张大有找来李东阳,答应给他二千四百两银子,要他撤状。李东阳拿了银子,马上到衙门撤状,说自己的哥哥李庚堂和侄子的的确确吃了毒蘑菇死的,他错怪了张家人,所以他不告了。郑泰正好不想管这桩案子,见原告撤状,立即了结此案。然后写下详文上报省司,几乎在同时,他被调任泗州知州。
大图模式然而这件事情却没完,一个名叫李复春的人认为事有蹊跷,他秘密调查后,越级向两江总督处密报此事,控告原寿州知州郑泰玩忽职守,私了人命案。为何李复春要告郑泰,倒不是他要为死者沉冤昭雪,而是他当年在官场之中被郑泰算计过,他要借此机会除掉郑泰报仇雪恨。两江总督陈大文看到李复春的状词,想到嘉庆皇帝几次下旨要求整肃吏治,他不敢怠慢,立即派鳌图、德庆两位道员带人到怀宁县重新查证此案。两位道员到了怀宁县后,立即开棺验尸,发现三个死者均系中毒而亡。又差人将李东阳押来审问,打了一通板子后,李东阳承认自己收了张家的银子。陈大文了解此事后,一面奏报朝廷,一面将郑泰革职查办,一面又派安徽臬台颚云布到怀宁再次查办此案,务必找到三个死者的真实死因。
大图模式此事闹大之后,老太爷张体文连惊带吓一命呜呼,张大秀、张大有、张大勋三兄弟也异常害怕。颚云布到了怀宁后,立即将三兄弟和胡桂花传来审问。张家三兄弟秘密商议该怎么办才好,最终,三兄弟决定将主谋推到父亲身上,但必须牺牲胡桂花,就说胡桂花与堂侄子张伦私通,此事被李庚堂父子撞见,四处传扬,老爷子张体文听到后十分恼火,于是将毒药搀着点心中,毒死了三人。到了公堂上,面对颚云布的审问,三兄弟众口一词。颚云布认为三人说得合情合理,于是将审案公文呈交陈大文,陈大文立即将此上奏朝廷。不久后,陈大文调任京城,由铁保出任两江总督,嘉庆帝特命铁保复查此案,铁保不敢怠慢,因此委托苏州知府周锷、长洲知县赵堂帮他审理此案。
大图模式苏州府的传票一到,张家三兄弟再次慌张起来,张大勋买通一个专门负责诉讼犯案的幕客,这人给张大勋出了主意,就说张伦三人是因为在屋中烧炭,煤烟中毒而死。三兄弟到了苏州后,改口说张伦等人“烤板中毒”而死,周锷、赵堂照实禀报铁保,铁保立即奏报朝廷。嘉庆皇帝看到奏折后,大为恼火,一会是吃毒蘑菇死亡,一会是谋害被杀,一会又是烧炭中毒,屡屡翻供,其中定有蹊跷,于是下旨要求安徽巡抚初彭龄再去详细查明。初彭龄亲自到了怀宁,派出大量人手暗中调查,终于得知张大有与弟媳胡桂花的奸情,于是将二人抓来审问,并用了刑。两人熬不过,便说了实话。其实此案十分简单,就是因为张伦和李庚堂父子撞见了他俩的好事,于是张大有用毒杀了三人。
大图模式初彭龄认为自己审问出了真相,立即上奏朝廷。嘉庆皇帝见水落石出,十分高兴。但就在这时,都察院弹劾安徽巡抚初彭龄为推翻苏州府原判,滥用大刑,逼迫胡桂花自杀身亡。嘉庆皇帝闻听此事大为震怒,委派刑部侍郎玉麟、吏部员外郎长庚前往安徽复查此案。很快就有了结果,胡桂花系被丈夫张大勋逼死,张大勋认为一切都因妻子胡桂花和二哥张大有所致,他对胡桂花进行打骂之后,让胡桂花最好自杀,省的在法场挨刀,胡桂花因此而服毒自杀。最终,嘉庆皇帝亲自给张氏兄弟定罪,张大秀无罪,张大有死刑,张大勋杖一百,流放三千里。
大图模式一桩极其简单的案子,竟要皇帝亲自下令四次复查,在历史当中真乃一件奇闻,若不是嘉庆皇帝执着,此案未必可以真相大白于天下,也由此可见清廷官吏之无能,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