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城、蓝城的宋卫平,是怎样的一个人?
卧底绿城的时候,看到员工们用的绿城内部的笔记本,我拍了前面的这两页:
宋卫平说:我们为什么做企业,我们怎样面对社会、面对客户,在公司内部怎样面对员工、面对自己?中国传统的文化、人类的先进文化,“与人为善”总是一个基本的内核,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基于这种文化上的理解,我们把企业的价值观念,做到这条轨道上,这是我们和很多企业不同的地方。
其实看了笔记本扉页的那些企业文化,就知道宋卫平是什么样的人了。这也是他与其他开发商老板最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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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在浙江嵊州出生、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的宋卫平,从小就遍尝饥饿滋味。
1977年恢复高考,在织手工地毯的宋卫平考入杭州大学(现已并入浙大)。
在这里他结识了师兄寿柏年,这个人后来成为“宋卫平背后的男人”,二人合力搭建了绿城。
大学毕业后宋被分配到舟山党校做教师,给党政干部上历史课,同时兼任体育老师。
因不喜体制,宋卫平愤而离职,南下到珠海一家电脑公司工作。主要负责编制内部刊物,7年内把公司职位干了个遍,从文员一直干到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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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卫平通过观察认为,对于一个学文科的知识分子而言,从事房地产业最有优势,因为这不需要更多的技术,而是管理密集型、知识密集型的一个产业,这都是文科生的优势。遂回乡创业。
94年宋卫平通过借来的15万元创立了绿城,又借钱投标买地,逐渐发展到今天的规模。
97年萌生退意,但此时绿城员工已过百,宋卫平的责任感太强无法抽身。后来决定继续发展壮大,要在中国房地产界做精品、做标杆,让绿城成为“品质”的代名词。
宋卫平喜欢事必躬亲,每个细节都去彻底了解。
材料必须用最好的一等品,别人防水做两道他做四道:他感觉业主5年后要换大车,车道规划时就比别家宽近一倍:某项目中式园林,景观石都从福建采买,在广东雕磨,到苏州安放。发现斥资百万的巨石不符景观,竟然挥手让人砸掉,靡费得一丝不苟。那项目最终也成为中国最贵的天价别墅,有人统计过绿城项目景观中的植物,那是座雅致而丰富的花园。
他肉眼就能看出细微的误差,连砖面衔接的缝隙不对都难逃法眼。
立面的颜色不舒服、窗户的弧度不柔和、砖花不协调,都会成为宋卫平抡起锤子砸了重做的理由。
这位有传奇色彩的产品教父,对产品的严苛,让房子充满了另类的人文理想,成为建筑文化符号。
他嘲讽某一线友商的房子粗糙至极:“绿城的房子做成这样,估计项目经理要自杀N次!”高品质的产品让绿城拥有极高的口碑,即使房子比周边贵20%,仍然很多人抢。绿城有一套对各项目极其严苛的管控制度(注:这个可以读我卧底绿城期间的推送【卧底绿城】之三:为了保证工程品质,绿城做了那些努力?如何管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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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大历史系毕业的宋卫平说,购买并拥有住房是每个中国人的梦想,是对个人尊严缺失进行的一种自我补偿。宋卫平把这种补偿做得最体面,因为他把业主当成了家人。
宋卫平应该是一线房企中唯一一位向业主公布了手机号的老板。在宋卫平的字典里,业主永远是第一位的。这让很多房地产开发商完全无法理解。
他经常收到业主各种各样的短信,有感谢、有建议、有投诉,有的洋洋洒洒三五百字。
在他没用智能手机的时候,有时候手机要删掉一条短信另一条才能进来。
后来换了苹果手机,宋卫平开始玩微信。他很少发朋友圈,但经常发有用的链接给高管。
拥有强大知识储备的他每天还会看近百页的舆情摘要。他接触新东西融会贯通很快,也越来越有开放的姿态。
曾经在一次内部汇报上,有项目负责人汇报时说,“我们要为业主提供绿城五星级的产品和服务”。
宋卫平粗暴打断他,“什么叫五星级?绿城从来没有五星级的说法。”
只要品质不达标,宋卫平会指着项目总的鼻子大吼“你可以去跳楼了”,甚至有时候暴怒得摔手机水杯。
虽然有时嘴上说狠话,但其实他对员工重情重义,跟着他的高管收入都很高,并且早期还允许高管用绿城品牌自行创业。
绿城员工有过节费、各种津贴、年假、旅游,甚至听绿城员工提起,生日或家中有红白事的时候,也会有各种福利补贴。
据说当年就是因为不想欠员工集资债,才导致了后来宋公想要卖股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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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绝顶聪明,发明了围棋宋氏开局定式。
桥牌也是顶级高手,甚至为桥牌写过一本书。
宋卫平是一个十足的体育迷。
公司内部足球比赛,老宋偶尔也会去踢,有时充当守门员。
1998年组建绿城足球俱乐部,花十几亿养着球队19年。
早年宋卫平为了揭露足球黑幕黑哨,几乎引发足坛地震,他也差点因此坐牢。
球队有个90后替补队员曾越受伤休养后仍未完全康复,宋得知后特批50万元专款让其去德国治疗。
宋卫平骨子里是个偏文艺且有才情的人,最初版本绿城企业文化的每个字都是宋卫平自己写的,真正是其对产品、对经营、对城市、对房子的理解。
但他对书画古董概无兴趣。
他也不爱手表汽车,经常穿POLO衫,有时候在杭州闹市的地摊上蹲着吃一碗片儿川就解决了晚餐。
老宋喜欢稻盛和夫和松下幸之助,在其带领和要求下,绿城的主要员工都要读关于这两人的书。
三位前绿城员工讲起在青干班(绿城内部青年干部培训班,高精尖人才储备)上课的老宋时,都充满回忆:
“老宋在俯首沉思,突然抬起头一看,就自顾自开始说话,从日耳曼人的历史讲到大和民族的历史,再讲到民国的历史。一讲起就滔滔不绝,完全置身其中,学员们也会沉浸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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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城共经历过两次债务危机,都是因为宏观调控和高负债率导致的资金链紧张。
一次是08年4亿美元的海外债。
根据协议,绿城在经营中不能抵押、不能负债过线、不能出售资产等。这也让绿城束手束脚,很难扩张。
严苛的协议像个定时炸弹,限制了绿城的发展,并有可能随时引爆。
当时绿城主动引爆了这颗炸弹:主动坦白了违约。
炸锅的华尔街债主们气急败坏地想要对绿城进行破产清算,但09年的金融风暴让海外债暴跌,拖不住的债主们不得不对债务打折让绿城还钱。
另外一次就是号称史上最严的宏观调控以及和孙宏斌的恩怨情仇。
面对这次争端和收购,孰是孰非已成过去(相关故事可自行搜索,篇幅所限不做赘述)。
孙宏斌称“宋卫平是永远的大哥”,对业主和员工拥有超强责任感的宋卫平则说,“我确有失信之处。但是失信一个人,还是失信于绿城的业主、合作方、施工方等更多的人?这种选择真的很艰难,也非常无奈。”
这件事以宋卫平回归绿城、绿城回归缺钱告终。
知道绿城缺钱,沈阳的业主们提出提前交十年物业费,青岛的业主甚至已经筹得360万,希望帮助宋卫平。
业主对开发商如此深情,世所罕见。
最终的最终,我们都知道是央企中交集团收购宋28%的股份入主绿城。
他甚至不无豪迈地说,“现在绿城为100万人服务,养老做好了可以为两三亿的老人服务,农业可以为四五亿的农民服务,医疗做好了可以为13亿人服务。“
不管绿城还是蓝城,只要有宋卫平在,就是一座温暖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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