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钰顺||故乡起台堡

    故乡起台堡   

一

并不是所有的记忆，都会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比如说对故乡的回忆。

起台堡，一个在国家历史上并不起眼但在西北地方史上声名显赫的村落，一个由单一的军事屯堡演化为人文荟萃胜地的村落，也是一个由历史的文化极盛逐渐转变为当代人口日趋减少的村落。阅经了四百多年的星移斗转，日月沧桑，遭受了数不尽的春雨秋霜，朝霞暮晖，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西部村落似乎渐渐归于平淡，或者说渐渐淡出了大传统社会的视线。怀古看今，不免有胜迹依旧，物是人非的寥落感。青海省社会科学院院长赵宗福在为《循化起台堡村志》所作的序言中如是写道。

故乡起台堡村位于循化撒拉族自治县道帏乡县境东南35公里处，东部与甘肃省临夏县接壤，西靠循化县白庄乡，南部与甘肃省夏河县接壤，北与甘肃省积石山保安族东乡族撒拉族自治县相连。地势东高西低，平均海拔2620米，是循化县海拔较高的村落之一。2019年6月6日，起台堡村被列入第五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2011年2月为传承民俗文化，反映河湟谷地的自然环境、历史变革、文化艺术、人文修养，本村乡贤李瑾老先生耗费5年编撰了青海省第五部村志—《起台堡村志》，是青海省为数不多的村志。

“先有起台堡，后有循化城。”这样的民间俗语标示着起台堡在循化县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有明一代，居牧于青海的蒙古贵族铁骑成为西陲河湟的顽敌，史称“海寇之患”，几度使边陲“岁无宁日”。 起台堡正是在这样的历史语境中应运而生，承担起了关隘防御的战略责任。随着“海寇之患”的消除以及清王朝崛起、循化厅的设立与积石镇的兴盛，特别是清王朝的覆灭，作为军事建筑的起台堡才逐渐演变为汉民族聚居的自然村落。所以述说循化乃至甘青历史就不能不浓墨重彩地述说起台堡曾经的重要地位。

起台堡古城位于循化撒拉族自治县道纬乡起台堡村。城堡东西长150米、南北宽125米，夯土筑，基宽9米、高12米，城墙设有马面。东西开门，东门设有关厢，关厢三面周长430米、高4米。据清乾隆《循化志》卷二载，该堡为明万历年间修建，设守备所。南关厢为清乾隆五年时增筑。

起台堡村是道帏藏族乡唯一的一个汉族村落，是循化县为数不多的汉族传统村落之一，现有70多户人家，40多种姓氏，是中国姓氏文化中少见的一种现象。起台堡建于明朝万历十三年（公元1585年），距今已有436年的历史了。是明朝“屯军戍边”时遗留下的村落，明清时期，曾经一度是边陲戍边的要地。据村里先辈们说，起台堡曾经走出了一百多位大小政府官员、文化界名人。首倡破除大学女禁的新文化运动先驱邓春兰女士。1920年，北大终于招收了第一批共9名女学生旁听，邓春兰便是其中之一，她也成为了我国第一批女大学生。为西北教育事业做出特殊贡献的邓春膏先生，曾任兰州中山大学校长，兰州大学的奠基者，是民国时期甘青为数不多获得国外博士学位的人。说到这里我们不得不提邓春兰的父亲邓宗先生，他是西北推广国语教学的第一人是甘青宁第一代大学生。他是十名最早的青海籍同盟会会员之一，同盟会革命党人。他兴办甘肃女学，向北京女师输送了甘青首批女大学生。邓氏家族(邓宗、邓富、邓春膏、邓春兰、邓春霖、邓春藻 )，韦家三杰（韦杰、韦尚选、韦晏）等是起台堡村文化兴盛的重要标志。

但随着历史的发展，和所占的空间地理位置，越来越处于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劣势，逐渐走向没落。

大江东去，浪淘尽。虽然村庄已萧条没落，但其的内在精神，像古城、达力加山一样永远屹立在人们的心中，激励着我们奋进向前，像一颗璀璨的明珠闪耀在历史的星河。

二

当有一天我们走得很远，走得很久，会发现故乡，就像是妈妈缀扣子的针线，穿透了我们的心胸。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个或者若干个故乡，地域的故乡安放我们的身体，精神的故乡安放我们的灵魂。

每次回到故乡都会去村里的古城走走，那是村落四百年的风雨见证。小时候不知道古城有几百年的历史，在当时的知识层次和心智觉得城墙很高很宽，心里想这得多少人才能夯筑起来，后来渐渐随着阅历增多，得知起台堡古城是循化县以及全省为数不多的保存比较完好的城堡，心里甚是欣慰。

值得骄傲的是古城经历了四百多年，依旧大体保存完好，没有被风雨或炮火毁坏，身处城墙之上闭上眼仿佛就可以体会到明清时期金戈铁马的冷兵器时代。

在面对整村大体已搬至县城或迁居其他地方的现实，整村几乎成为一座空城，只有几户老人或养殖户还生活在村中。这也成为了外人眼里的弃村，但也这只是外人眼里的看法。

虽然本村村民大多已迁居县城或外地，但每逢春节、清明、端午，或地方的插箭节(拉则节)是都会来庆祝或相聚，还是有一定的凝聚力。我一直在想村落已整体达到遗弃的状态，为何还会有如此强的凝聚力，我想还是在人们的心里有一份浓浓的乡愁。

村落的败落不能简单的咎于村民的迁居，我们要从大环境究其原因。城镇化的发展，人口的大量流动，农村劳动力以及人才的转移，地理位置、气候条件，政府政策等因素。

希望在乡村振兴的号角下，这样的百年村落能够得到保护，我觉得起台堡不是一个简单的村落，而是一个文化符号，更是一段循化的历史。我觉得在全面乡村振兴的背景下，去保护这样一个即将消失的村落是完全有必要的，也是很有意义的。

我觉得从以下几方面分析，起台堡是完全有必要保护和开发的：

一、从地理位置方面，起台堡处于海东的东大门，与甘肃省的临夏回族自治州相邻，是甘青两省交界。大循高速的开通，大大便捷了两地的发展与交流。还有省道、高速从村中通过，可以和县城周边旅游景点相迎合。起台堡村的水质也是特别纯净的，是全乡饮用水的源头，完全可以开发矿泉水公司，以及土地肥沃油菜籽、土豆、小麦、青稞、胡麻、蚕豆、豌豆等作物产量比同地区比要高完全可以机械专业化种植。

二、从历史文化方面，起台堡有着悠久的历史，不管是明代的“屯军戍边”还是军户到农民的转变；还是邓宗、邓春膏、邓春兰，以及从起台堡走出的近百名的政府官员、还是文化界名人。为何小小的村落，穷乡僻壤之间会有“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思潮以及兴办教育的开化。这些宝贵资源都可以成为发展的优势，可以开发古城，建立名人文化故居，乡村特色文化小镇等。村中道、儒、佛三教文化并存，有两座古庙，社火等文化习俗都可成为发展的旅游资源，还有一定的红色资源，当时解放青海时解放军就时从达力加山进军青海，解放循化的。

三、从民族团结方面，作为循化县为数不多的传统汉族村落之一，道帏乡唯一的汉族村落，与周边的少数民族，撒拉族、藏族、回族之间的民族团结和睦与共的故事，这个少数民族中被称为少数的汉族村落是如何发展生存度过四百年的风雨历史。都是当下我们民族团结中可以借鉴、挖掘的素材和重要资料。

三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对与故乡每个人在心底都有一份祝福牵念，就像家和祖国一样，我们都想其发展兴盛繁荣。

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能看到起台堡重新走进人们的视野，而不是说起台堡彻底成为了一个荒村遗村。更不要以古楼兰的形式在书上诉说悠久的故事，而是以名人故居、城堡旅游景点、特色文化村落等字眼传承发展。

最后，希望在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指引下，每一个村落都能得到发展保护传承，而不是在城市化高速发展的浪潮中破败湮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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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胡钰顺，青海循化人，1996年出生，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循化县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齐鲁文学》《中国诗歌网》《岭南作家》《当代诗刊》《现代作家文学》《驼泉》《循化青年文学》等刊物和网络公众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