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理学之张载——气本论与中国哲学（先秦）

​最近总看到听到弘扬民族文化自信，于是来凑个热闹。

当我们一聊到某个哲学家的思想，就不免先从一个固有模式去考察，即：本体论、认识论、世界观、伦理学……

自从踏入哲学的门槛，不止一人在跟我聊天时说过：中国除了老子以外没有哲学家，有的只是思想家。原因是中国哲学家没有本体论思想，换句话说，就是在形而上学这一方面他们没有涉及……

搞得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既然在我身边有限的范围内就有不止一人持有这样的看法，那说明这种说法的流传范围还是不小的。不知道大众对中国哲学怀着怎样的误解，我觉得有必要在这里做出一些简单的澄清。

这个观点的始作俑者是黑格尔。

不能否认黑格尔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他缔造了西方形而上学的最终辉煌，但是他却对中国哲学乃至中国持有深刻的偏见，这种偏见在如今的西方世界也比比皆是。黑格尔在他的《哲学讲演录》中说，“我们看到孔子和他的弟子们的谈话（“论语”），里面所讲的是一种常识道德，这种常识道德我们在哪里都找得到，在哪一个民族里都找得到，可能还要好些，这是毫无出色之点的东西。孔子只是一个实际的世间智者，在他那里思辩的哲学是一点也没有的…..我们根据他的原著可以断言：为了保持孔子的名声，假使他的书从来不曾有过翻译，那倒是更好的事。”

他在中国哲学典籍的浩瀚海洋中，拿出了孔子弟子整理的《论语》，并且认为孔子的主张不是哲学，只是一些关于伦理的心灵鸡汤，因此，孔子不是哲学家。后来有人从这句话又延伸出，除老子外，中国根本没有哲学家。

于是这些话被很多人一知半解地接受，一知半解地解释，又流传至今。

这个观点本身就存在着很多逻辑上的错误。第一，《论语》不能代表孔子的所有思想，而孔子也不能代表所有的中国哲学家；第二，哲学的范围不仅仅包括形而上学，逻辑学和辩证法也不是哲学的全部，纵然在西方社会哲学也存在社会学、伦理学这样的分支学科；第三，即使我们不谈及中国特色哲学体系，只从西方这种划分哲学的方法来讲，中国也绝对不止老子一个哲学家。

好吧，就让我们用纯粹的西方哲学划分法来好好掰扯掰扯这件事情。

老子，毋庸置疑，黑格尔也承认老子是逻辑学家和辩证法大师，是个伟大的哲学家。那么我们略过老子不谈，来看看先秦哲学：

中国古代经典《周易》，同时被道家和儒家奉为圣典，和我们所认为的《周易》作为算命占卜的糟粕不同，易经里包含了丰富的宇宙人生的真理，即阴阳之道。

而把易经从单纯的占卜功能升华到哲学的最高智慧，正是孔子的真正贡献。

孔子在《易传》（周易.系辞上）中说过一句话：“一阴一阳之谓道”寥寥七字，凝聚了深刻的智慧，包含了“变易、简易、不易”三个最基本的原则。

简易，宇宙万物皆为阴阳两个最基本的符号组成，阴阳互转，而宇宙万物得以生成，这就是道的妙用，亦即是“生生之德”。

而宇宙万物，都在时间的潮流里不断变迁，无一例外。时间，其本质即是变易。

所谓不易，是从本体上说的。一切皆变，唯变不变，不变的就是本体。

易经本是用来占卜的，但孔子赋予其哲学上的最高智慧，充分发扬了其形而上的原理。

形而上者谓之道，道即是永远不易的真理。

辩证法、宇宙论皆因此一言而解蔽。于是，只这一句话，便足以显示孔子的哲学智慧。

我们可以毫不怀疑地说，《周易》和《老子》一起，为中国哲学奠定了最深厚的变化发展观的根基。

继老子和孔子之后，又有孟子将天作为道德属性的精神实体的天命思想、庄子抽象思辨的本体论对宇宙原则的探求、荀子天道自然的客观必然性思想的和“制天命以用之”的实践主张、墨子整体与个体连续统一的宇宙观和对时空的探讨……不胜枚举。

他们一系列的关于宇宙观、天人观、认识论、伦理观、人生观以及对自然规律的探索，形成了中国先秦时期璀璨的哲学文化思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