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小说|王起作品《埋牛》欣赏

【主编荐读】

作者简介

★王起，原籍河北围场县，现住无极县，承德市作协会员，石家庄市作协会员，河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河北省第一届小小说沙龙常务理事，主要喜欢小说创作，兼有散文、新老故事等，获省级奖五次，作品散见于《河北工人报》、《承德群众报》、《锡林郭勒日报》、《小小说月刊》、《故事家》《热河》《太行文学》等报刊杂志上。中间辍笔十年，一七年又重操秃笔，继续歌颂真善美，抨击假丑恶。

埋牛

和马奔老汉相依为命多年的老黄牛寿终正寝。

马老汉独自做了个简单的“追悼会”，用手抹了把眼泪后，便扛起铁锨去房后东墙角挖坑。他挖着挖着，忽听前院一个破锣嗓子在嚷嚷：“马叔马叔，牛死了还不麻溜儿扒皮，这大热的天儿，一会儿就臭膛了！”马老汉没吭声，破锣嗓子又喊，“马叔马叔……”也许是听见了铁锨挖土的声音，他边吵吵着就寻到后院来了。“马叔你挖坑干啥？”

“埋牛。”老马知道是赌棍“大骰子”，他头也没抬。

“啊？埋牛？还真埋呀？啧啧……”

“不真埋挖坑干啥？”

“好歹卖个仨瓜俩枣儿的，也比埋了强吧？”大骰子说，“这么着吧，我攒几个哥们儿推'牌九’，谁输了谁就掏钱买你这头牛请客，你说个价吧。”

马老汉没吭声，继续挖。

“这头牛这么瘦，也出不了多少肉。”大骰子伸出左手的巴掌，“给你这个数，咋样？”

“不卖。”马老汉眼皮瞭了一下，又“吧嗒”撂下了。

“加一百！”大骰子的右手指头也伸出一根。

“不卖。”

“再加俩！800！”大骰子咬咬牙，右手又伸出两根指头，“再也不能加了！”

“不卖！”马老汉梗着脖子说，“你给多少钱我也不卖。”

“嘿——”大骰子一跺脚，“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啊，那你就埋地里糟粪吧，一分钱也得不着！一个破吃低保的……”说完，转身嘟囔着走了。

“哼，我若把它送进了赌徒的嘴里，到了阴间它还不恨死我呀？”

“叮铃铃”一声响，隔壁的中学下课了。学生们呜嚎喊叫的从教室里跑出来……

“马叔，马叔您在哪儿呢？”

马老汉把铁锨往土堆上“咔哧”一插，来到前院笑着说：“吆，是耿校长啊？有事吗？”

耿校长瞅着地上躺着的牛说：“听说您的牛死了，我就想，我们也该给学生们改善改善伙食了。您就便宜点儿卖给我们吧？”

“这个……”马老汉用手搔着头皮，自言自语的说，“这个……这个……要不……不埋了？”

“怎么，您不愿意卖给我们？”

“哦……不是不是。”

“那您说说多少钱一斤？”

马老汉没回答校长的话，却对着牛的尸体又掉下泪來，说：“老伙计，你帮我干了这么多年的活儿，我本打算善待你。可是孩子们太清苦了。要不咱老哥儿俩商量商量？”话音刚落，他好像看见那牛冲着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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