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原创•《滚滚铁流，又怎能切断岁月的绵绵乡愁》作者 陈传进

滚滚铁流，

  又怎能切断岁月的绵绵乡愁

作者 陈传进

小时候

村庄是我喜欢的宁静

静的能听到

花开花落

雨洒雪飘

静的能听到

历史的悠远

还有乡民的淳朴和善良

有时还能听到

不知是不是岁月

沉默的叹息和牢骚

村后有座废弃的土窑

是那时我以为的云霄

习惯站在窑顶

看春把平原弄成绿色的海洋

看谷黄柿红推开秋的门窗

看夕阳落红迤逦梦的遐想

看月亮悄悄把夜色丈量

尤其爱看外婆家的门前

是不是又晾晒了一通杆的衣裳

每每这时

我总是兴奋地跑向母亲

扯着她的衣衫大声嚷

母亲再忙

也会撂下疲惫

给我一个幸福的脸庞

常常在窑顶

看谁家放飞的炊烟升的最高

看燕子特喜欢往哪家跑

看喜鹊爱在谁的门前喳喳叫

看谁家屋后树上又长了个高高的鸟巢

看白云喜欢停在谁家的屋顶偷偷瞄

看调皮的风筝奋力挣脱掉束缚她的线

常常在窑顶

听远处传来汽笛的悠扬

见过些世面的村长讲

那是往来于长江和汉水的大船在吹口哨

此后我就天天南北望

想看到那些铁家伙长啥样

有次我被南江北水涛声的碰撞

震的站立不稳滚落到窑脚

我清楚地记得那次

躺在那昏睡了大半晌

以至后来好长一段时间

唯心的父母再不允许我爬窑和登高

那个土窑

满是记忆的眺望

村前的禾场

则映满我快乐的影像

乡下孩子能玩的游戏

我们都会在那里认真演绎

还有村前的鱼塘

我们夏天的游泳场

浅水滩的螺蟹

年年都会被我们摸个精光

稍远处的那片瓜地

则是我们日思夜想的觊觎

如果哪一天谁逢机遇

我们便在村后的窑顶大快朵颐

……

许多年后的有一天

村南的田地间

走过几班勘探工

两年后

一条取名G50的公路

严实地挡住了南眺长江的视线

又过了几年

村北的田地间

也高高地垒起铁道的路基

列车的呼啸

完全掩盖了汉江里的大船吹响的口哨

我的一马平川的家乡

被时代的利刃切了两刀我引以为傲的大平原

永远失去了坦荡如砥的自豪

那座高高的土窑

惟有在记忆深处去寻找

我在外漂泊了许多年

故乡就彻底改变了容颜

当我从老家的电话里获知村庄的变化

我沉默了好些天没有说话

有一天我结束了飘零

故乡已不再是从前的模样

我见识了长江汉水还有大海里的大船

回到家我已然辨不清外婆家的方向

我喜欢的宁静的村庄

日夜沉浸在无休无止的喧嚣

不知为何

我在走向花甲的岁月

老是想起这段遥远的往事

一定是早已远逝的外婆和双亲

还有那段童年时光

成就了我生命中最快乐的底色

不然为何

岁月悠远

历久弥新

G50，还有和它并行的滚滚流铁

你们切割了我的坦荡如砥我的一览无余

切割了我生命的眺望

又怎能切断得了

盘在我心中的乡愁缕缕

2020.04.14

作者简介：

陈传进，男，65年生，仙桃毛嘴。最美的时光给了黄土地，38岁开始漂泊。荆楚，我生命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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