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媒人——《红楼梦》
我和《红楼梦》的一世情缘
文/剑南春
毛爷爷驾鹤西游的那一年,我开始读《红楼梦》。
那是龙年,我的第一个本命年,十二岁。
那个年代,可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随便谁的家里都能踅摸出一本《红楼梦》来,因我爹是某学校的军代表,这书是他从蹲牛棚的校长那里得来的,然后就归我了。
我那个像张飞一样的爹总担心我读这本书读成个娘炮,他做梦都巴望着自己的儿子能继承他的乌骓马和丈八蛇矛去镇守边关。
这一读,就是四十年,少年而渐老的是躯壳,激扬却温润的是灵魂。
一个又一个三伏三九,一个又一个秋夜春宵,我读那个园子里的千般旖旎万种风情,我读那挂在柳梢头上的一颗红月亮,读爱读恨读风读雨……
“东院荷花西园柳,今朝移向一处栽”,每次读到贾宝玉成亲的那一节,都想死!
一本书可以让你读得替一个人憋屈得想死,可以让你为一段爱情感动得嚎啕大哭,那这本书和写这本书的人绝对值得你躬身一拜。
二十年前下江南,别人都去灵隐寺金山寺烧香拜佛求官求财,我独自一人跑到曹雪芹的故居去恭恭敬敬地给他磕了仨响头,笑哭了又哭笑了。
“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潇湘馆的斑竹依旧婆娑着摇弋着主人那颗高贵灿烂的七窍玲珑心,依旧唱着外婆家爱情的歌谣,你来了,她不喜;你走了,她不悲。
这就是传说中奢侈无比的爱情吗?用泪、用血、用命、用三生三世的痴念与相思都不能换她青丝与黛眉缠绕其间的一个“爱”字和一个“情”字的欢颜……
“蓝脸儿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儿的关公战长沙”,唱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你有门前雪,我有瓦上霜,不疯不魔不成活,不痴不呆不言情!
我也盼望我心爱的女子在盛夏的葡萄架底下撕几把扇子给我看给我听,只给我看、也只给我听。
我那个半妖半仙半匪半文的宝贝丫头,当年就是因为会念叨几句“终身误”让我盯上了,一路死缠烂打,最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地嫁给了我。艾玛,《红楼梦》——它是我的媒人!成就了我的一世姻缘,你说我能不对它恭恭敬敬吗?
有这一个媳妇儿和这一本书,我尽享齐人之福。
作者许文志,山东济宁人,工作之余,闲观红楼看落花。
观此文,"书中自有颜如玉",信也!——《红楼梦》必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