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人说词】赵永红:人人都可以放声歌唱
人人都可以放声歌唱
(河北)赵永红
对于音乐,我想说的是想说爱你不容易。无疑,像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我是热爱音乐的,可以说是非常热爱,可是同时,音乐方面天赋和才能的欠缺又让我们无法理直气壮地说我热爱音乐,《文艺争鸣》主编、文学评论家王双龙写过一篇 文章《向柴科夫斯基致歉》把大多数国人的这种纠结写的很透彻:其实我曾经试图听懂西方古典音乐,并以积极的态度想学习喜欢它们。在几年前我曾一次性购买了德彪西、贝多芬、勃拉姆斯,包括柴可夫斯基等音乐大师的CD,并且关起门来专心致志地听了整整一个星期,可我什么也没有听出来,仿佛是一个失聪者。为此我很苦恼,恨自己为什么对这些有口皆碑的天籁之音无动于衷,为什么不能假以音乐走进大师们的心灵。后来,我读到了马克思的一段话,再美好的音乐,对于一个聋子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第二天我就把那些CD送给了一个朋友。
高中:《边疆的泉水清又纯》、《在希望的田野上》、《祝酒歌》、《小花》以及《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等等;
参加工作之后:渐渐喜欢上了美国乡村民谣和摇滚乐,诸如《花儿都到哪里去了﹖》、《乡村的路带我回家》、《加州旅馆》和《随风飘荡》等,它们让我感悟到了生命的欢乐、美好和忧伤,才领略到音乐给人的生命所带来的光辉和荣耀。这其实也是我们这整整一代人的音乐史,我之所以大段的引用他的文字,因为我深有同感,他说出了我也想说的话。以前我总是惭愧于自己没有音乐的天赋,而没有思索过自己所接受的音乐教育,如同一个孩子只看自己骨瘦如柴,而没有低头看看自己的菜谱。
但是很久以来我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每到跟音乐有关的场合我就很自卑,觉得自己五音不全,哪怕后来因为歌词的写作成为了市音协的副秘书长,这种自卑也像个巨大的空洞,无法掩藏,我也不想掩藏。
所以,经常自嘲的说自己是四音八,也就是五音不全,然后哈哈大笑,朋友们也哈哈大笑。
直到去年我随中国诗人代表团到达了布达佩斯,认识了匈牙利CM国旅的老总张国志,我才找回了一点自信。到达匈牙利的第二个晚上,从美丽的多瑙河上坐船回来,张总和几个朋友来看望我们的领队孙书柱参赞,我和他们一起在宾馆的楼下喝茶聊天。张总提到了柯达依音乐教育法,他说每个人的身体都是美好的乐器,音乐教育就是开发人体这个最美好的乐器。他跟我们讲他在匈牙利组织了一个华人合唱团,他把那些卖袜子的卖内衣的各种做买卖的匈牙利华人组织在一起,把他们培养成了优秀的合唱队员,并到美国参加国际合唱大赛得了个银奖。他很有智慧,在演出之前,他先跟美国观众介绍了这些人的职业,引得美国人一阵大笑,然后唱歌的时候他们唱的歌曲是《把我的乳名叫》,他们含着泪唱,把海外华人对祖国的依恋表现的酣畅淋漓,美国人也流着泪听,被他们歌声中表达的赤子之情深深打动。于是他们拿到了银奖。
听着他的讲述,我不禁想起了我们的飞机在布达佩斯降落时导游欢迎我们的话,他说欢迎大家降落在李斯特国际机场。布达佩斯把自己的机场命名为李斯特国际机场,说明了这个国家对于音乐的尊重与热爱,后来我还知道他们的音乐学院叫李斯特音乐学院,我想这就是王双龙说的那个文化背景吧。如果我们的机场能被叫做孔夫子国际机场或俞伯牙国际机场,也许他就不会在那个孤寂的春夜拒绝柴可夫斯基音乐会的门票了。
子曰: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孔子闻韶,三月不识肉味。他还把音乐作为人一生中必须掌握的六艺之一,礼、乐、射、御、书、数,孔子把乐紧紧地排在了礼的后面,可见他对音乐的重视程度。音乐对人的影响是至善至美的。我在网上看过一个视频,在阿姆斯特丹的火车站,本来大家都在等车,这个时候广播里放出了电影《音乐之声》的音乐,几乎同时,大家随着音乐共同起舞,那场面美极了,让我情不自禁的留下了热泪。上个月,维也纳音乐家彼得华斯先生来秦皇岛,带他到山海关古城参观,在老字号关元昌,一个中国艺人为他表演二胡,当《江河水》《二泉映月》等旋律响起来的时候,总是喜欢大笑的彼特面容忽然严肃起来了,音乐结束的时候他说这音乐像人的声音一样充满了感情,他都要哭了。可见音乐无国界,我们中国的传统音乐好好弘扬,一样可以征服世界,在蓝调和爵士们中间也能占一席之地。
对于中国当代音乐的现状,我无权评论,但是作为一个热爱音乐的人,不管黄钟是否毁弃,瓦釜是否雷鸣,我都不能放弃心中的希望。跟辩论赛的辩友交流的时候,对于反方,我跟他们说:如果是我就会打一个比方,中国音乐如果是一个花园,那么选秀节目就像在这个花园里采花,采花肯定要采最美丽的花,可是对于一个花园来说,采花并不能改变它的现状,只有为这些花儿更好地施肥培土,让这些花儿开得更加鲜艳才更重要。如果有一天,我们的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就能接受最好的音乐教育,而不是父母带着他们付着高昂的学费去校外学习音乐,那时候,中国音乐的现状才会改变,才能像张国志期待的那样,人人都是最美好的乐器,人人都可以放声歌唱。
作者赵永红:诗人、词人。 转载请注明出处,署名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