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〡悦读】梁勇:火水灯和采茶

阅读,属于每一个人。你好,我是刘清,欢迎收听《悦读》。本节目,感谢贵港市作家协会的大力支持。

梁勇,笔名福岭默石,是贵港市作家协会的副秘书长,鲁迅文学院西南地区青年作家班学员。每次在公开场合见到他,都发现他很少与人交流,只是拿着手中的相机,穿梭在人群里,不停地给他人留下美好的影像。可不出几天,就会看到他的文章在朋友圈出现,再过几天,又发现他的作品发表在最新发行的刊物上。

梁勇和听众打招呼

写作和阅读是分不开的。读书时期的大量阅读给梁勇的写作打下了基础。梁勇认为,阅读是有趣的,同时也是艰难的。读自己感兴趣的书籍时,沉迷其中,这个时候,阅读是非常有趣的。

梁勇谈阅读的乐趣

可是,有时候,我们也需要阅读一些自己不是那么感兴趣又很有必要的书,往往在刚开始接触的时候,是比较难以投入其中,这个时候的阅读就不是那么愉悦了。

梁勇谈阅读的艰难

养成良好的阅读习惯,是一场艰难的修行,这是梁勇在自己的身上总结出来的。除了平时的工作,梁勇还得在家照顾年幼的孩子。在生活的琐碎中,他见缝插针地践行着这一场读书与写作的修行。

梁勇谈阅读习惯的养成

梁勇的阅读,是为了更好地写作。也许,我们不会都像梁勇那样,把写作当成是自己最大的爱好,然而,养成良好的阅读习惯,读更多的书,拥有一个更好的世界,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场修行呢。

梁勇至今为止,已经发表了两百多篇作品,也获得了不少的奖项,比如在2016年,他的作品《老厅堂》就获得了第二届广西网络文学大赛散文组一等奖,并入选《文学桂军20年》(散文卷)。

梁勇谈《老厅堂》的创作

《老厅堂》这篇散文,梁勇写了自己的故乡。故乡在他的心中,是一座有着讲不完故事的宝藏,他的很多作品都有故乡的影子。

梁勇谈以故乡为写作背景

贵港电台《悦读》节目,和你一起听贵港市作家协会梁勇写的作品。《火水灯》这一篇记录了一个小孩心灵成长的散文,获得了2018年广西群众文学优秀作品散文组一等奖、第27届“孙犁散文奖”。

梁勇谈《火水灯》的创作

刘清朗读《火水灯》

火水灯。(网络资料图片)

在我老家,人们把煤油喊作火水。这很贴切,燃火的水,火水火水,就叫火水。如此,煤油灯也喊作火水灯。

先前,老家跟许多地方一样,没通电,夜晚看东西,除了星月清辉,就得点火水灯了。因此,火水也是各家日用品。大人让顽孩握俩瓶去打烧酒和火水,出门再三叮嘱:“记住,一斤烧酒两斤火水!”顽孩怕忘记,一路念叨“一斤烧酒两斤火水”“一斤两斤”,结果就买回一斤火水两斤烧酒。火水大多用于照明,有时灶里的柴不够干燥、燃不起,就浇一点引火。我曾看过马戏团表演,上来一个光着上半身的汉子,口含火水喷火把,喷出一条火龙,使人连连惊叫!

火水灯像一件艺术品。葫芦形状的灯肚,顶着一圆形铁架的灯头,中间吊一根灯芯,汲取火水供火;灯头有一船舵形的小开关,来回扭转,可拔高或坠低灯芯,使灯火变大变小;灯头上戴一灯罩,可挡风、火不灭。

我记得婆太的那一盏火水灯。

婆太是我顽孩时期见过的小屯里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人。她窝在一间老屋里,天稍转冷,就坐在灶前烧柴取暖。她的容貌和别的老人没有不同,脸上的皱纹陷进骨子里,眼眶凹得很深,眼珠像古井里的月影,牙齿掉剩伶仃几颗。太婆很空闲,烤火烤火,有时嗑点晒过的南瓜籽,就那几颗残牙,嗑啊嗑,半日也嗑得小堆瓜籽壳。婆太怕黑,柴火燃尽,留下一堆火红的炭,她就点燃一盏厚厚灯罩的火水灯,使老屋撒满昏黄的光。

我上小学二年级的那年,还没到冬至,婆太走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远得再也回不来了。那时,我们家的一头大猪冲出猪栏,在岭岗跌断前脚,阿公与二伯、六叔、小叔把猪杀掉,做腊肠腊肉,还打肉糕为婆太特制几段。我很高兴,上课肚子咕咕响——呼喊喷香的腊肠腊肉咧。可腊肠腊肉还没风干,婆太就走了,在一个一大家人都睡得香甜的夜晚、悄然走了。

后来,我不时梦见婆太,她端着一盏火水灯,走走停停,不知想去哪儿;然后,她手上的灯突然掉下,我就醒了。很长一段日子,对死亡的困惑与惊骇让我的睡梦狼狈不堪。

我终于上学了。放学回家就写字,坐小凳,扒大椅,仿课本的字一个一个写,不管懂不懂,全写下来。白天写,夜晚写;夜晚点火水灯写。老妈在一旁剥花生或补衣衫。写着,我拱起身,头靠近火水灯;老妈伸手按我额头,喊我坐好。一回,她没留意,我额前的一卷头发就被烧了。有时,老妈问,写什么字?我答,舟。什么字?小舟的舟,就小船。她点点头,我家阿石也聪明呢!我道,等我读四年级就买一盏新火水灯,晚上带去学校上自修。老妈问,晚上你认得路么?我答,捧着火水灯照路,走过田垄、走过小河、走过榄木根的小卖部,就到了。老妈笑了,别跟着河水走,走到大洋咯!大洋是个大镇,我去过那里赶圩,什么都有,大得就像外面的世界。

可我读四年级时,村子、小屯通电了,教室也挂了电灯。再后来,好多人家买电风扇、收录机,甚至十四吋黑白电视,红火极了。老妈给我买的新火水灯就搁在屋角,慢慢陈旧了。

——梁勇《火水灯》

梁勇平时话不多,他习惯了用心感受眼中看到的一切,用文字记录着生活中出现的人和事。我的同事邓玲玲朗读的《采茶》,正是梁勇生活中的一个小记录。

梁勇谈《采茶》的创作

邓玲玲朗读《采茶》

采茶姑娘。(网络资料图片)

3月6号,天阴薄雾,和同事下乡调研。近午,人坐车里,春困袭来,阵阵倦意,半醒半睡。恍惚间,车转过了几弯山岭,木格镇北一生态茶园突入眼帘,心为之一动。

我不懂喝茶,但对茶山、茶园有一种特别的喜好。进入茶园,沿着茶路攀上级级梯地,手脚轻盈,心神飘逸,满野碧绿清新,仙气袅娜,好不舒坦。

茶,神奇的东方树叶,就像朴实的中国人,不必喧嚣什么,就是感觉甚好。

阴天,很适合采茶。约半里外的山坡上,就有一群人在采茶。

了解过茶园的一些情况后,同事们和茶园老板到茶厂喝茶。我独自去山坡那边看人采茶。

从坡顶往下看茶园,梯地不很突显,铺开的翠绿,像一个涟漪荡漾的绿潭,人悬立在深潭的中央上空,感觉神奇,又很惬意。

在许多人的印象里,采茶总和刘三姐和她的姐妹们联系在一起,婀娜多姿,裙袖泛香,一边唱着银铃摇曳的山歌一边欢乐嬉闹地采茶,甜美赛过西施喝蜜糖柠檬汁。

然而,实况是村落的年轻人大多到山外闯荡,采茶的都是大婶和阿婆。虽然有点年长,但习惯劳作的她们手脚极麻利,拇指食指中指飞快地盘旋茶树枝头,翠鸟叼鱼一般迅速,摘取嫩黄茶芽,收入篮子;篮子快满了,再倒入茶袋。那是富有音乐节奏的采摘,闭上眼,静静地听,啴、啴啴啴、啴啴、啴啴啴……声响沉郁,急慢交替,不似弹琴、犹如弹琴的弹奏,连绵弹唱收获的谣曲,调子轻快,沉稳有力,就像蚕宝宝在努力吃叶子,听得人振奋。

听够了采茶曲,我和一旁采茶的阿婆闲聊起来,“这样,一天能采几斤茶,正常情况来说?”

阿婆望望我,应答:“三五斤吧。茶芽好时,又采得多一点。”

我说,“过秤,一斤茶的人工钱十几元,一天就五六十、八九十元?”

阿婆点头,说:“一天一百多算到顶了。”

我又问:“包伙食么?”

阿婆说,“不包的。”

我看到她们大多的戴着披到肩膀的帽子,又问,是为了防虫?

阿婆说,“也挡风挡日头啊,戴习惯了。”

然后,我给她们拍照,她们笑起来,说年纪大了,拍出来难看。可是,她们又把帽子稍稍整理,戴得更正了。

下山,回头望山坡那边,采茶人依然忙活,风景跃动,更富生气了。

——梁勇《采茶》

本期《悦读》就到这,下次节目再见!

歌曲:庞龙《茶》

首播时间〡2018年9月20日

刘清,贵港广播电视台播音主持,贵港电台《悦读》节目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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