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百家)刘永萍/逐 浪(外二章)
刘永萍(江西吉安)
逐 浪
踌躇在浪花嬉戏的海边,晨曦又一次将大海的宽阔绵延到无限的天边,一碧万倾,那一抹微红,在海的尽头,将瑰丽拱托出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新的一天就在这里跳跃出来,开始了游轮启笛的航程。
椰树林边,一簇簇太阳伞撑开在金黄色的沙滩上,白如玉一字排开的雕琢玉砌的桌椅,庸懒地倚着、躺着欢快的情侣们,他们享受着碧波碎银荡漾的海之静美。此时,海水湛蓝如碧空,沐浴在宁静的海水里,洗尽了全身的浮躁,也席卷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神秘的大海,冲击心灵最柔软的深处,让人们去探索其变幻莫测的奥秘,还有多少潜艇潜入海底寻找无尽的宝藏,海水虽咸,但不知触礁翻沉了多少游轮机船。海面平静而又温馨,却总是追逐着光与影激越的乐章,如朝气蓬勃的青年,有着潮涨汐晖的秉性。记得有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广东深圳海滨公园游玩,闲步踩在松软舒适的沙滩上,踏浪一层高过一层的波涛,它们相拥相嬉,迎合海的波涛,我寻觅着,那些浪花亲吻落潮后留给沙滩大小不一的贝壳,有的状如珊瑚化石,有的似玛瑙,有的似折扇,还有酷似哨子的,我拾起一只,抿在唇上,虽五音不纯,但情趣横生,还有那状如小人的,回转家来,我用笔在其上描摹双眼,它就成了小巧玲珑的小艺人了。这些尚有海腥余温的贝壳,我把它堆积起来,放置于卧室,装饰于梳妆台上,每每赏玩之,心亦如海潮般驿动起来。
生命的绿
生命之舟由谁助帆远航?绿;满天飞舞的戈壁沙洲由谁找寻甘泉?还是绿。家中雅居摆放一盆水仙,针形叶脉修长的墨绿,一两朵淡黄小花绽放溢香,满堂清气悠远增辉。原野、田间、丛林,恬然翠生的绿,更是温馨怡荡。
嫩生生的是春天的绿,悄无声息的草儿们从泥土里钻出来,尤如稚鸟惺惺地张开了眼,探出头来张望外面的世界,百灵临空高歌低回,“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新泥”,绿的孕育从这里开始。
瞧那有水岸的河边,杨柳重又舒展它淡淡的腰眉,柳荫弯弯妆成绿丝绦,成行成对如情侣相依相偎,爱的空间缠缠绵绵,这飘逸的绿啊,那般的情深意长。
更有那满山遍野的杜鹃,一朵朵,一簇簇,于青山绿丛中,于万般千媚间,恰是那绿色绸缎锦绣添花,万年好合。
我喜爱夏日里葱郁厚积勃发的染绿。远远的,那丛竹林密密匝匝如伞形平行舒展,绿得那般透彻,那般火热,那般深沉。坚定、坚强的品性如海样深、如大山般高耸入云。
听,夏夜里,蛙鸣耳膜回荡,蝉儿躲藏在绿树上欢快地叫着“知了”、“知了”,绿草丛中,蟋蟀和不知名的虫儿在低吟浅唱,一曲动物交响乐在夜空里划过,沉醉在夏夜里的梦魇。
那满塘的荷叶,画出的是“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清清池塘水,正应了这绿的装点与洁净,才有了诗人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诗句。
绿啊,生命的尽头始终少不了你的挽救。当女画家琼西被严重的肺炎折磨得濒临生命的尽头的时候,画布、纸张和颜料已成了画家的身外之物,空灵的爵士乐也唤不回她的灵魂,还有什么可以拿来维系她,支撑她躺过生命里的河,那病床外仅有的长春藤上的叶子,一片一片掉下来,那些疲倦了的叶儿啊,飘飘荡荡,也如琼西的生命,要随之去了吗!
然而,画家全然知晓不了那棵长春藤上的叶子,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最后一片被打掉下来的生命之重。就在那晚,贝尔门先生用他的画笔画上了绿色的纸叶,他把这片纸叶挂到了长春藤上,这片生命的绿叶,拯救了琼西濒临死亡的灵魂。
绿叶啊,给予红花的荫护,它把生命唱给死亡听,死去的贝尔门先生,挽唱的是生与死博大的奉献的洗礼。
真想借用神笔马良的画笔,将翠生的绿,深沉的绿,精神的绿,心灵的绿,传神的绿,裹藏灵魂的绿,一一画下来。
深深的一片绿的海洋,深深的心中的海洋!
故乡的水
缠绵在故乡的水,我又一次进入了透彻、清粼粼无争无尘、如丝如履的梦幻,故土难离,心绪难平,不管是身在何方,还是缘在何处,唯有那一方水、一方土给远离故乡的我们魂牵梦萦的向往,故乡的水总是捧在心里一汪透明。
清清故乡的池塘水,我注目地看着你泛起倒映在水中的碧蓝树木,如洗浴般的柔软轻盈,又一次想起了小时候,泛起木舟踏水惊慌不定的喜悦。此时细朦朦如纤纤不断的细雨扎进了你的波心,澜起微微的灰蓝相间的粼光,点点滴滴似灯花碎银。我至今都不知你为何还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缠绵。
静静地伫立在你的岸边,看着乡里乡亲在你的石板上洗菜、槌衣,你总是那么亲切地接近人们,做着你要做的事,平静而微缈。
不管是洗衣、洗菜、灌溉,还是助波启迪远航的船只,还是嬉戏在你博大的怀抱毫不羁绊,还是触礁回旋涡起云涌,是苦是甜是酸是辣,你一一尝尽。
你其实不是一个勇者,但你却总是用柔柔的情愫接纳自然和人们带给你的一切,因而,你就有了“水乡城廓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美誉,有了威尼斯水城那般享誉世界,有了浙江乌镇那古旧的名胜古迹镌刻在史册,有了庐山、黄果树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施展给人间。
那份水中画啊,粉妆玉洁,白的线条衬着你的无暇,绿的线条景射你的生机,红的线条辉映你阳光的朝气,黑的线条托出你深情的思念。你的飞旋、你的映红、你的平静,你的柔弱和刚果,透出你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
踏在故乡的土地上,捧着故乡的水,掬你入口,我即将远离的旅程又多了一份绵绵的思念,故乡的亲人啊,故乡的老屋,还有这静静流淌的池塘水啊,我多么象那弯如媚的杨柳依偎着你,做一个水做的梦。
多么想再一次地象小女孩一样赤脚踏入,拥抱你的体温,切入你的肌肤,将我深深地湮埋,我不会游水,但我却可以踏浪,将你溅入我的衣、我的手、我的发、我的眉,我那眷眷的心的历程,给我一份爱的天空,爱的力量,爱的博击,我生命的阳光里也会有一份水样的甜蜜。
如果要问,那高山瀑布水为什么有如此之壮观;如果要问,那地热水为什么如此之温热;如果要问,那地下井为什么夏天那般凉爽,冬天那般温适的善解人意……那都是因为有了土地,这块丰厚的承载给予了你如此的热能,给了你一份母亲般的呵护,给了你豁达而温尔儒雅的性情。
水啊,我的故乡水,你总是离不了故乡的土地;水啊,我的故乡水,就如我无论走到哪里,也离不了那份故乡浓浓的乡情,故乡的土地,故乡的山山水水!
刘永萍
刘永萍,女,笔名伊伊秋水,江西省吉安县人,吉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有合集《2010年优秀诗人、作家风采录》、《塞上飘舞着妖娆的雪》等出版,曾获《中华诗词报》首届和二届“十大诗女”称号。有文学作品发表于《井冈山报》《中华诗词报》等,发表50万文字于《中国作家网》、《榕树下》等文学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