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贾 文 / 回首当年号子声
回 首 当 年 号 子 声
贾 文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皑皑白雪的一个冬季,有一天我与他们从地窨子里的住处,七点半钟就来到了一个,平坦的山坳和静谧的山林伐木现场了。然后按着队长和技术员,所指定要采伐的树木,那油锯工或手锯工,就开始“嗤啦…嗤啦…”地拉上了。
这个锯口是按着树的所要倒的方向来拉的(选好树倒下的方向,尽量少砸损树木)。当两面锯口拉到剩下一点点连接时,这时的拉锯手等人,就边用手推着树,(这时是颇危险的)边开始用那洪亮的嗓子喊上了:“顺山倒——!”要是树迎着山势的方向,就要喊:“迎山倒——!”此时的喊声久久地缭绕在山林的上空,随风袅袅飘荡。
当时这一伙伙地喊声,油锯声,在这寂静山林里的上空;随风袅袅缭绕,徐徐地回荡,真是余音绕梁。索性打破了这茫茫林海的静谧。不过,在放倒每一棵大树的时候,就要訇然地“嘁喳喀嚓”地砸倒一些附近的一些小树,然而,这是不可避免的。
这时,当放倒了的那些树,就让那些打杈的一伙伙打叉的人;“咔嚓,咔嚓”地不多时,就把这树枝和树杈打的溜光。之后专管造材的人们(为木材丈量尺寸的人)就把这木材一段段按实际情况分割好,然后再由倒铆的人(运输木材的人),把这一棵棵原木套上绳索,用马匹一趟趟地拉到山麓下的木材场等待汽运。其实采伐木材既有分工又有合作,皆是一环扣一环的工作程序。因此工作起来一点儿都不能马虎。当原木运到储木场后,归楞的人每天喊着口号就开始归楞了。
实际上我最爱看爱听;当时那些给原木归楞时的人(把原木一根根地堆成垛)所喊的号子声:如在抬一根儿较粗的原木时,需要八个人。抬一根儿较细一点儿的原木,需要四个人。每每他们把各自的铁钩,钩在原木需要钩的位子上时,这时喊主号的人就开始喊上了:“准备好了吗?嘿--哟!哈腰那挂钩,嘿--哟!”此时抬木头的人都把铁钩挂在原木正常的位置上了,而且各个都在鼓腮瞪眼,猫着腰,运足了劲儿,稳了稳脚跟儿,晃一晃屁股,以在准备好向上抬起木材的动作。
这时在后杠上的喊号的人,前后看了一下,于是他便喊上了准备抬起的号子了:“哎咳哟嘿,嘿--哟!哟嚎咳哟,嘿——哟!此时准备要抬起时,喊号子人便把眼珠登得溜圆,腮帮子鼓得很大,而后他前后看了一看,抬杠人把钩全都挂好了,且不能秃噜扣了,于是便大声地喊上了:挺起那王八腰了,嘿——哟!(这一句号子声,是最高亢的声音,为缓解疲劳,且很诙谐的)。向前走了吗,嘿--哟!哎、咳、哟、嚎—!黑——哟!向前那走了吗?,嘿--哟!”……这时一旦起杠向前走了,谁也不能耍心眼儿。可是,力气大一点儿还算可以。可力气稍差一点儿的,就压得直弯弯腰,有的压得龇牙咧嘴的,腿肚子直打颤。不过,那已起杠了,你就得坚持住了。
然而,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只要你站起来了,你就必须坚持到地方。否则,你陡然地摞下,最容易闪了其他人的腰。因此会招来别人严厉地训斥的。这时的号子声一直接着喊着呢:“哟、嚎、号、咳、嘿——哟!谁要不使劲儿那个,嘿--哟!就死丈母娘那个,嘿--哟!哟.嚎.号.咳,嘿--哟!……”其实每天这里,此起彼伏,曼妙的号子声,老是变换内容地喊着的。这一场景,在储木场里那一伙伙抬木头的号子声声,欢声笑语声,伴随着北风呼啸声,和那车马人的宣闹声,和那天籁之声,无时不弥漫在整个木场。委实是热火朝天,按当时的话说:真是一派抓革命,促生产的繁忙有序的景象。后来,我与他们攀谈得知,喊号子,是为了抬木头的人起到:摇旗呐喊,鼓劲儿加油的作用。同时也是驱散抬木头人的疲劳。其实说来也怪,有的木头不喊口号,是抬不起来的,这是我亲历看到的。
不过当时让我最佩服的是:当时那个年代的工人们,对工作始终是任劳任怨的。是从不讲什么报酬和代价。而且工作热情老是十分高涨的。
作者简历:贾 文、男。中华散文网特邀作家。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编委委员。中国文学特邀编审。中国乐山理论网特约评论员。中华当代文人联谊会名誉会长。在国家、各省、市、《中国文学》《东方文学》《中处文艺》等等六十多家杂志报刊发表散文,小说,诗歌,论坛等作品。荣获全国各项文学大赛30多次。另有散文被收入高中初中作文,教科书学习网。多篇散文被收入军旅卷;中国经典文学集;文学库等。有60万字的《荟萃人生》散文集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