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那份痛(3)
2014-04-12 11:22 星期六
三月七日,妈妈潇洒地和老爸作了表演式的告别回家了,大家都担心着妈妈是精神是否出了问题。家里有人照顾孩子,先生也来医院了,本做好陪我继续守夜的准备,临近晚上,家里舅妈打来电话,说是孩在闹,让我俩回去,也是一老一小,妈妈又如此状态,扔给外人没人敢担责任,我俩迫于无奈只好回去,临走,走到老爸床前,用手在爸爸的脸颊抚摸了一下,嘴里说着,等着我回来,临出门交待送我们的妹夫,有情况一定给我们打电话的。好几天了,终于和妈妈坐在一起,跟她说了自己的想法,让大家都回去吧,在这耽误着各自的买卖和事业,老爸由我们守着,哪怕是一年两年,只要给机会努力,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即使有那么一天,有朋友,有同事,有亲戚帮忙,不会让老爸走得太寒酸的,也许是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也许是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这个夜睡得很沉,半夜一二点钟,枕边手机响起,瞬间将我从梦中拉回现实,第一反应是事情不好,打来的是小妹的电话,告诉我给回来的人开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坐在床边,穿着衣服,一时没了主张,先生穿戴好打开门,木然地看着进来的人们,戴着孝布,真的无语,妹妹进了妈妈住的那屋,妈妈的表现也极平静,穿好衣服,又在妹妹的提醒下回屋从里到外换成素色的,陪妈妈坐着,看到地上的拐棍,墙角的沙发,墙皮被爸爸磨得发白的地方,眼泪止不住地流着,一直这样坐着,流着眼泪到天亮。
天亮了,安排一下自己这方面的事,几下决心,近乎哽咽的打电话给最好的朋友,让她代为通知所有同事;和大伙一起给老爸烧纸,却不敢看看那个冰柜里躺着的人,只有在对着灰飞烟灭空喊自己的悲愤;接待来家看望的单位领导(我的,爸爸的)爸爸以前的同事,老邻旧居,我的同事,应付着,所有的赶来的亲属派上了用场,任由家族的长者和小弟安排着一切。
爸爸的葬礼,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没人主持,没人致悼词,没人介绍生平,只是所有来宾瞻仰遗容,所有亲人围在跟前,施重礼送行,面对罩在玻璃下面的老爸,一种前所未有的释怀,爸爸如此平静,如此端庄,从来未有过的整齐和仪表堂堂,最起码不再受病痛折磨了,不再用听世人的褒奖,不再操心于儿女们的大事小情,不再用介意自身形象会影响到谁的面子谁的形象。
对爸爸的思念,开始于,所有人都走了,连妈妈也跟着妹妹去北京看望临产的弟妹了,以前满满的屋子一下子空了许多,尽管有孩和先生的贴心陪伴,但我始终摆脱不了对老爸的思念,一方面还要忙着四月份的晋级考试,一方面还得处理家里的善后事宜,所有悲伤占据了全部的生活,生活中到处都是爸爸的影子以及和爸爸的故事,泪总是不由自主地流下来,索性让自己哭个痛快,想哭的时候就肆无忌惮,睁开眼睛想哭,看见先生背女儿,想起老爸背我的情景,哭,饭桌上,床角边,轮椅上,都有爸爸的生活痕迹,那个经常给爸榨果汁的榨汁机,我们只能把它在躲开视野的地方,太多的故事了,甚至毛巾上的味道我都会闻出爸爸的味道来,想到哪哭到哪,听着音乐哭,看着电视哭,索性,我一遍遍地放着,父亲,这首歌,让泪尽情地流着。还好,先生体谅,用他坚实的肩膀和宽阔的胸膛为我支撑着一份依靠,让我的世界不至于因为老爸的离开,众人的冷漠而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