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恨不能变成男子和她们恋爱

我跟秋秋说我特能吃辣椒,结果吹牛吹大发了。

到了成都,吃酒店自助餐。我饿虎扑食,每样都夹。身后的照照看了,特别贴心地提醒我:“小心,他们的辣和咱们的辣不一样哦。”无辣不欢的女汉子我根本就没当回事。

吃到一丝辣椒。对,只是一丝。瞬间那辣就刺舌激嗓,穿心夺肺,令我七窍生烟!我喝了一碗饺子汤,不好使。吃了一块西瓜,不好使。又吃了一巧克力蛋糕,总算挽回点局面。泪潮慢慢退去,我又活过来了。

就是盘子里这丝辣椒,也就相当于一只辣椒的十分之一吧。

川辣是真辣,直截了当,襟怀坦白。东北的辣那都是温柔辣,假模假式的辣。而且川辣辣过了,是真舒服。通体舒坦,尤其在暑天,哪哪都舒服。吃了不怕潮,不怕空调冷气,仿佛有了铠甲和利器,所向披靡。

来得巧,成都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热。出门时,精致的秋秋牛仔裤防晒服遮阳伞口罩预备得一应俱全,因为不热,都能派上用场。我破罐子破摔,不涂防晒,不打伞,与成都赤诚相见了。

成都的马路上挤满了人。现在已经不全国各地满大街唱赵雷的《成都》了,但人们对成都的向往从没减弱,只有持续升温。全世界人民仿佛约好了似的,一起聚到成都。

成都的大巴车上,酒店里,会议室里,到处都是冰力十足的冷气。三伏天,我围了俄罗斯学生星座送我的银橘红色大披肩御寒。到热的地方要带厚衣服,到冷的地方要带薄衣服,还真对。

傍晚时分,看见一朵成都的云。仿佛精心修饰过,它有美丽的花边和深浅层次。变幻无端的云朵之上,住着人类想象中的神仙,美是它此刻唯一的选择。

看见一枚成都的半月。仿佛用最洁白最正宗的川粉精心雕琢而成,清凉爽口,清新怡人那种。

看见苗条的川妹子,或和男友,或和闺蜜,或和母亲,三三两两从门前走过。她们有小小的脸,妩媚的丹凤眼,纤细的腰肢,美得精致,惊心。我只恨不能变成男子和她们恋爱。

看见酒店院子里开着的大朵的三角梅。应当是热烈期过了,仍然认认真真开着。我想起刚刚到达双流机场时,看到门口接机牌子上写的“不老美少女”,说的也是这三角梅吧,它的美不特别惊艳,但是胜在持久,不老。

看见浓荫避日的道路,清凉沁人心脾。成都的绿不止在枝头啊,更在水中和空气里。每一丛绿,都是天府之国的滋养,有长久的来路。

看见书店,闹中取静。隔着玻璃窗,能看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白衣女子坐在里面轻轻翻动书页。她坐的银灰色椅子,看上去舒服极了。

看见车窗外青灰色的极其陈旧的楼房阳台上,晾着一件雪白雪白的连身裙。犹如一朵洁白的莲花开放在淤泥之上,亭亭净植。惊鸿一瞥之下,不禁暗暗揣想,那裙子的主人,会是多么美的一个女子呢?

我想遇到了成都最好的夏天。看见这令人感动留恋的一切,我又要吹牛了:“我要在成都买个房子。”

室友琪琪说:“哎呦喂,那得多少钱呀。”

我退了一步说:“我租房子还不行么?”

她说:“不行,你那不叫租,得说好听点儿,叫旅居。”

好吧,我要旅居成都:“算了,我不买房子了,那一个亿还是省了吧,一年能在成都度过它最美的时节就好。”

她们说,那你应当在三月来,花开得最多也最美。那时候成都不再是成都,是花海。

他们就这样把新的念想白白赠予我,不要一点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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