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然间的自我
马尔克斯的小说《爱情和其他魔鬼》里的主角,十二岁的小姑娘谢而娃.玛利亚,从出生起就没有剪过头发。虽然被修道院剪去头发并折磨而死,但从她死的那一刻起,她的头发就源源不断长出来,后来竟然长到了22米长。
魔幻现实主义写作手法的确震撼,令人过目不忘,也让今人无比艳羡。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白发,脱发成了大多数人的烦恼。好像我们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白,要么秃。
博友小爱发文说,一个年轻时几乎成为初恋对象的男子,在人到中年时相遇,他过早秃掉的头发令她失望到完全失去了初恋感。那么,是什么让我们失去了黑亮茂密的好头发?
有的说,是因为现代人吃的食物过于精细,或者化肥农药过度入侵;有的说,是因为现代人精神压力大,焦虑、熬夜、失眠造成的;有的说,家族遗传是不可抗力,生活方式又加剧了白和秃的节奏。
某次去理发店,帅哥店主拎起我的头发惊呼:“艾玛,多少年没看过这么好的头发啦!”
于是,店里所有美发师都赶上来围观,你抓一把,他拎一下:“姐,你怎么保养头发的啊?”
我洋洋自得:“不染不烫,刘海自己剪,后面够不到,一年剪一次。作息有规律,不熬夜不失眠,人还缺心眼,从来不焦虑,这算保养不?”
另有一次出行,听见同行人中一位前辈对另一位后辈说:“她的头发是不是假的?你去薅一下。”
那个人说:“我可不去,要真是假的,薅下来了可就尴尬了。”
我听了马上嘚瑟:“告诉你们,我头发绝对保真,不白不秃!”
话说得太满。忽然面临繁重事务,熬夜也成家常便饭,去年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扫地机器人在家里是没法工作的,因为地上一团一团的长头发会让它刚刚起步就被缠住,简直寸步难行。
掉发搞得我掩耳盗铃,不敢洗头发,因为一洗头发就掉下来黑黑的一大团。不洗,就可以假装没掉头发。
但是头顶秃得太厉害,反光发光,合影极其抢镜,根本不用抢C位。
听说现在可以植发,就是取下自身毛囊植到秃的地方,一起价格昂贵离谱,二是取毛囊极端疼痛,三是不保证毛囊成活。这个方法对我来说真是试也不要试。
记得小时候读赵树理的《小二黑结婚》,三仙姑为了遮白发,罩了一条黑帕子。我到网上去找遮秃神器,但见大宽发卡、蝴蝶结、补发粉和假发片,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买了一小盒补发粉。这小盒子精致到只有一枚鹌鹑蛋大小,可以随身携带。有粉扑和镜子,颜色是淡淡的黑,比较自然。然而扑上去,最怕碰,一碰手指就是黑的,惨不忍睹。
假发片不仅不透气,好多明星上演的掉了假发片的恐怖翻车现场,也实在让人不敢尝试。
我又在公众号推荐链接里买了日本柳屋生发液。这个绿色的液体涂上去冰冰凉凉,对生发有没有作用不知道——日本人秃的还少么?对抵制落困倦绝对有帮助,保证你头顶凉风嗖嗖的,同时还有一种清列的霸道的味道。
又拿出珍藏多年一直舍不得用的好朋友送的谭木匠,每天梳梳梳。她特别有心,选的木梳叫木兰。可是你看人家真木兰的头发,才是秀发如云。我是秃木兰,赝品。
另有一把也非常漂亮的北京的学生小高送我的谭木匠,随身携带,每天梳梳梳。
吃很多的野菜。籽粒苋、刺老芽、灰菜、蚂蚱菜、山芹。
早上做黑豆浆,丢一小把黑芝麻进去。黑豆来自豆类之乡通榆,黑皮绿瓤,绝对精品。据说对养发有好处。
今年春天,我头顶竟然长出了一小撮头发,滑稽得好像一只毽儿。不知到底是哪一种方法起了作用,也许否极泰来,反正头顶那一大片秃缩成了一小片秃。
得,生发液、补发粉,统统扔一边儿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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