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地 | 魏文伟：路
路
文/魏文伟 图/堆糖
他从沟口新开的一条土路走进去。
沟里没有人，就他自己，非常地静。
他转过一个山峁，下了一道坡，又绕过一道弯。路边长着一人多高的芦苇，白色的苇荻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跨过一条窄窄的小溪，路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两边的车辙里长满齐膝深的枯草。
前面是一片灰黑的槐树林。林里的树叶已差不多凋零，枝头挂满黑色的槐荚，夹杂着零碎的枯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他继续沿蜿蜒的路朝前走着，草越来越深，几乎没到了腰。路的一边紧挨着土崖，另一边是长满荒草树木的深沟，看不见底。
他就这么茫然地走着。忽然从路边的草丛里飞出一只野鸡，灰褐色的一团影子，扑楞着翅膀，慌里慌张地飞向远处的灰黑色的山崖。他吓了一跳，心里咯噔着，忍不住回头张望。沟里就他一个人。
起风了，冷飕飕的。树丛中发出阵阵沙沙的声响。山顶有铅灰色的云飘过来，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他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顺着坡往上走。路又渐渐明晰起来。路面满是雨水冲刷的浅沟，里面散布着蒺藜和蒿草，只能从裸露的空隙间缓慢前行。坡边的土坎上长着一些荆棘、杜梨或洋槐，全都张着枝杈，露出满身黑色的刺，显得有些狰狞。
他又拐过一个弯，爬上一段陡坡，终于来到了一块台地。台地上满是荒草，小路走到两个挨着的大土堆前忽然消失了。他定了定神，发现土堆前立着一块牌子，上面的字依稀可辨：
李氏夫妻之墓。
没有年份，没有日期。
他抬头望望天，头顶上的乌云越来越重，有零星的雪花从空中打着转儿飘落下来。不远处，两只乌鸦正嘎嘎叫着从空中急速掠过。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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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魏文伟，西北大学毕业，家住古城西安，从小喜欢文学，只写自己想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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