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煤油灯光
文 刘敏 原创 图 部分来自网络
此文发表于1992年《秦皇岛日报》,以此旧作祝所有老师节日快乐!
摇曳的煤油灯光
每逢停电,点起蜡烛,那跳动的烛光,便让我想起故乡中学的煤油灯,还有灯下可亲可敬的老师。
那是十多年前了,我在老家读初中,吃住都在学校。那时条件艰苦,冬天教室也没有火炉,空旷旷的教室里与外面气温不相上下。我每年都冻手,特别是右手红肿得像个馒头,有时发炎裂口,疼的钻心。我没法记笔记,吃饭都用左手。班主任老师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不知从哪里找来偏方,跑十几里路到镇上抓来中药,每天趁我们上晚自习时煮好药水,等我放了学去他办公室泡手。
那个年代,家乡既贫困又闭塞,还没有通上电,晚上学校靠发电机发电供我们上自习。为了节约,每天九点就停电,买蜡烛对我们是很奢侈的消费,煤油灯就成了我们不可缺少的照明用具。我每晚下了自习课都拘谨地做在老师屋里,两只手泡进热热的药水里,看老师一丝不苟地批改作业。
淡淡的煤油灯光映着老师和蔼的面庞,瘦瘦的,慈祥的,让我每每看着都会想起疼我爱我的父母。老师多像我们的双亲,有了错误狠狠批评,有了难事竭尽全力地帮助。药水凉了,老师会默默替我热在火炉上,还不时和我聊些学习上的问题。又好多次,我盯着灯光下老师摇曳的身影,忍不住流泪,真想扑在他怀里叫一声“父亲”。
有一次,我边烫手,边看书,无意中抬头,看见老师正痛苦地靠在桌子边,用拳头使劲抵住胸口,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滴落。我吓坏了,急忙湿着两手过去扶住他,一叠声地问:“怎么了?怎么了?”老师摆摆手,艰难地说:“老毛病了,胃疼。”我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却不知该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老师在油灯下大口大口地喘气,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后来我才知道,老师是年轻时挨饿落下的病,时常犯,那一年最厉害,课为了把我们毕业班顺利送走,老师硬是挺了过来。
老师依旧天天为我煮药水,我依旧日日去老师屋里洗手,直到我的冻疮痊愈。后来虽不用天天去老师那儿了,但每天晚自习后回宿舍,我都要绕道经过老师窗前,只为远远地隔着窗子看一眼煤油灯光下老师那瘦长的身影。说来那偏方真的很管用,从此我冬天再没冻过手脚,对老师的感谢就一直深深埋在心里。
后来我读高中、上大学,又分配到这遥远的海滨小城来工作,很少再见老师,但只要回家,时间再紧我也要去看望老师。如今家乡明亮的电灯光早已代替了昏暗的油灯亮,可那摇曳微黄的灯光却留在我记忆的深处,常常唤起我对老师的感激与思念,以致每每看到燃起的蜡烛,都会勾起我浓浓的思乡之情。
我有个心愿,就是在夏季接老师来这边玩几天,我想在凉风习习的夜晚,在灯火辉煌的街上,陪着老师散步聊天,可老师怕给我添麻烦,一直以工作、家事脱不开身婉拒,直到现在老师都已耄耋之年,我的心愿依旧没有实现。这就是老师,给予学生的再多也觉得应该应分,从来就没有想过得到任何回报。
又是一年教师节,面对家乡的方向,我双手合十,默默祝愿:老师,您好!老师,祝您健康长寿!
前排左二是申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