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仁是开国上将,不肯娶美貌名门闺秀,只因深爱文盲结发妻
在新中国成立前后,有一位将军曾经是国民党中将,但他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做出了正确的抉择,1955年被授予解放军上将军衔,这样的经历无疑是新中国军界第一人。他生前常说,自己应该感谢国家和人民,但如果没有那个相依相伴、文盲出身的结发妻子,就没有他的一切。
这位将军就是陈明仁,而他终生感念的文盲妻子名叫谢芳如。
陈明仁1903年出生在湖南醴陵一个普通农家,14岁那年,他遵从父母之命,与比自己大一岁的谢芳如结了婚。由于家境贫寒,谢芳如没上过一天学,但是通情达明、秀外慧中,深得陈家上下的喜爱。她跟陈明仁结婚后,夫妻俩感情很好、恩爱甜蜜。此后,他们的三个孩子陆续来到人间,女儿三岁时不幸夭折,两个儿子陈扬钊、陈扬铨都很聪明健康。
陈明仁从长沙兑泽中学毕业后,便回到家乡做了一名小学教员。21岁时,他听说孙中山先生在广州创办了黄埔军校后,非常高兴,决心前去报考。
然而,思想守旧的祖母却表示极力反对,不但宣称家中任何人不得给他路费,还因陈明仁不从己意将他痛打了一顿。
这反而更加坚定了陈明仁去报考的决心。为筹措路费,他一急之下,带着结婚时的银戒指,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去赌场碰运气,没想到赌到一天一夜,不但没沾上点财气,反而把戒指输掉了。这下他傻眼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家中时,谢芳如却拿出了20块银元,让他带着去报考军校。原来她变卖了家中的猪,又熬了几个通宵织了些布,换来了这些钱。
妻子的举动令陈明仁顿时泪如泉涌,他羞愧万分,便把自己赌钱输掉戒指的事如实相告。婚戒象征两人的婚姻,在谢芳如心中比什么都重要,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交给陈明仁,让他赎回了戒指。
后来,谢芳如又悄悄变卖掉自己的一些嫁妆,又回娘家找几个兄弟借了一点钱,终于凑了一笔路费,让陈明仁踏上了南下广州的旅途。
陈明仁进入黄埔军校后,严格要求自己,勤学苦练,立志成为一名优秀军人。在1925年10月的惠州战役中,陈明仁冒着枪林弹雨,顺着梯子爬上了城头,打开了攻城的突破口,为国民革命军攻克惠州城立下大功。此后,陈明仁在军中的职位不断晋升,从连长、营长到团长、旅长、师长,很快成为蒋校长的得意门生。
正当陈明仁平步青云之际,常人不可企及的“颜如玉”也在向他招手。
一天,陈明仁接到一个命令,校长夫人宋美龄指名要见他,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诚惶诚恐地前去参见。
寒暄已毕,宋美龄转述了校长对陈明仁的赏识,然后委婉地说道:“子良,不但蒋校长器重你,廖(仲恺)党代表也很赏识你的才干,只要你忠于党国,努力弘扬黄埔精神,一定前途无量啊!你二十几岁了?成家了么?”
“我虚度二十三载,十四岁就成家了,结婚快九年了。”陈明仁如实作答。
这个回答令宋美龄有些意外,本打算为陈明仁与廖仲恺之女廖梦醒,但陈明仁如此作答,她准备好的一番话只得咽回去。宋美龄怔了一怔,忙用别的话岔开了。
几天后,又有一位缪先生来找陈明仁,说明自己根据蒋校长的意思,来为陈明仁与廖小姐牵红线,并直言不讳地说:“梦醒小姐可是廖仲恺先生的掌上明珠,又是蒋校长亲自提亲。这样一个既美貌又富有的名门闺秀,一般人想高攀都攀不上,你可千万别错过这个宝贵的机会呀!”
陈明仁坦率地回答:“感谢廖先生、蒋校长的美意,子良实在诚惶诚恐,但家有糟糠之妻,子良实难从命。”
最终,缪先生只好作罢,摇头叹息而去。后来廖梦醒嫁给了革命烈士李少石。
送走客人后,一位醴陵老乡埋怨陈明仁:“这天大的美事你为何拒绝?如果做廖先生的乘龙快婿,不就等了飞黄腾达了吗?你这脑袋可真不开窍啊!”
陈明仁不假思索地说:“攀附权贵以图显达,在别人看来是良机,在我看来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我宁死也不愿意做这种事!”
后来,廖夫人何香凝得知此事,不但不生气,反而称赞陈明仁说:“陈明仁重情守义,不弃糟糠,实在难能可贵呵!”蒋介石也更加觉得陈明仁志虑忠纯,人品过硬,从此将其视为自己的嫡系。
陈明仁说到做到,虽然在仕途上一帆风顺,却从不因地位和名气的提升而厌弃大字不识的谢芳如,他对妻子的感情都是一如既往。
1933年,陈明仁升任为国民党陆军第80师师长后,当即不负前约,把妻子接到身边来一起生活。
繁忙的军务之余,陈明仁一有时间,就教谢芳如学文化。通过他的耐心指导,文盲出身的谢芳如不但认识了不少字,还慢慢地学会了写信、翻译电报,在军队机关做了一名基层译电员。生时活中陈明仁对谢芳如也是关怀备至,与很多军官丈夫对妻子粗声大气的作风迥然不同。
谢芳如对于丈夫更是全力支持和照顾。即便她的身份已经切换成师长太太、军长夫人,但她始终不忘农家妇女的本色,对于丈夫的衣食住行总是事必躬亲,就连纳袜底这种事也坚持自己来做。
在事业上,谢芳如也极为体贴丈夫。每当战事不顺,或手下没有做好份内之务时,对人对己都要求极为严格的陈明仁情绪上波动通常都比较大。这时候谢芳如总是耐心劝慰,为丈夫在精神上提供了最大的帮助。
正是因为有谢芳如这个善解人意的妻子,陈明仁无论是在战场失利的艰难时记得,还是横遭磨难的逆境中,始终都是一条响当当的铁汉。
这对情深意笃、相濡以沫的夫妇在国民党内有口皆碑。了解他们的人无不交口称赞:“像陈明仁不因升官而厌弃出身农村的糟糠之妻,始终恩爱备至,既不另娶、也不纳妾的人,在国民党的众多将军中极为罕见,实在令人敬佩。”
1949年6月,谢芳如被查出患了癌症,在此后的三年中,陈明仁无论军务多么繁忙,只会想办法挤出时间去医院探望和安慰妻子,尽可能地陪伴她、照料她。如果外出公干,则至少三天会写一封信给谢芳如,鼓励她不要放弃与病魔作斗争。连谢芳如的主治医师肖毅也感叹道:“对妻子如此尽职尽责、重情重义的丈夫,我只见过陈明仁将军一人。”
1950年4月,谢芳如终因病重不治撒手人寰,陈明仁万分悲痛,下葬时亲致挽词。谢芳如逝世后,陈明仁把亡妻生前为数不多的几件金银首饰都捐献给了国家,只留下见证了他俩风雨情路的那个银戒指,作为对谢芳如的永久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