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公公遇害,儿媳被诬药里做手脚,一缕香味牵出背后真相

撰文|小树

民国四年三月十二日,赣县已经下了半个月的暴雨,境内的赣江水就要淹没护堤,县里的公所下了命令,每个村的保长需要监督河堤以防决口。

这一天,彩下村的保长黄三甲正带着手下巡堤,远处骑来一辆自行车,骑车之人叫黄金忠,是保长黄三甲的侄子。只见黄金忠喊道:“叔!出大事了,我姐被抓了。”

黄三甲年轻时负过伤,无法生育,就将大哥的子女当亲生儿女。黄金忠的姐姐叫黄巧巧,二十岁的时候就嫁给村里老秀才的儿子谢文惜,没曾想谢文惜是个病秧子,结婚第三年就死了,黄巧巧就成了寡妇。

谢秀才四十五岁才生下谢文惜,妻子年龄也大了,生完孩子伤了元气,不久也去世了。这谢文惜从小就身体不好,谢秀才家中殷实,补药不间断,这才让谢文惜没夭折。

谢文惜二十一岁,就娶了保长黄三甲的女儿为妻,两家人算是门当户对。可是自从谢文惜死后,黄家一直想让黄巧巧改嫁,可是都遭到了谢秀才的拒绝,他认为黄巧巧嫁入了谢家,那么她死也要死在谢家,绝不允许另嫁他人。

黄巧巧是个重感情的女子,对于谢文惜是有感情的,她也不愿意改嫁,黄三甲从小就疼爱这个侄女,见她不同意改嫁,只好将这事搁置下来,这一晃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会改变很多事情,就比如谢秀才早先对儿媳黄巧巧很是满意,觉得她贤惠勤劳。可是这几年发现,儿媳长得越来越好看,经常有一些年轻男子在门口张望,打听黄巧巧的事情,这让古板的谢秀才很不高兴。

黄巧巧又是个聪明好学的女子,县里开了学习班,介绍先进知识,黄巧巧也参加了。谢秀才也看了一些讲义,突然开始紧张起来,他担心黄巧巧接触了新知识产生改嫁念想,就不允许她去上学了。

从这件事开始,公公和儿媳之间有了隔阂,谢秀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而黄巧巧却觉得公公蛮不讲理。谢秀才将黄巧巧关了起来,并让人到学校给儿媳办了退学手续。

黄巧巧的男同学中,有一个叫郭子儒的,他听说黄巧巧被关在家里,就去谢家救她。街坊四邻见陌生男子来到谢家门前闹事,都出来围观,好事者就在传黄巧巧背着夫家在学校与郭子儒通奸。

这谢老秀才听到之后,就骂郭子儒有辱斯文,还说他搞破鞋。郭子儒也血气方刚,不堪受辱,就在外面扬言道:“就算杀了你,我也要救出黄巧巧。”

谢老秀才年纪大了,被这事气的回到家中就晕倒,府里管家刘伯放出被关的黄巧巧,让她拿主意。黄巧巧让管家去请来郎中给公公治病,又劝说郭子儒先回去。

郎中来到家里给谢老秀才问诊,片刻之后,郎中留下一个药方,他说谢老秀才是气血不通,休息几天就可以好。黄巧巧让管家刘伯去买药,此事因她而起,害得公公生病,她心中愧疚,于是亲自熬药聊表心意。

没过多久,谢老秀才的丫鬟突然惊骇的禀告,说谢老秀才口吐污血死在了床上。谢家上下乱了起来,管家刘伯将此事告诉了牌长。

民国初期,地方治安由“保,甲,牌”管辖,十户为一牌,管理者叫牌长。谢老秀才的侄子谢文远也来到屋内,他对牌长说:“我大伯就是喝了嫂子熬的药死的。”

牌长得知是黄巧巧熬的药,就对管家刘伯说:“黄巧巧在药里做了手脚害死了谢老秀才,让人把她抓起来。”

于是,谢家佣人将黄巧巧五花大绑起来,牌长又让人去抓郭子儒。她的贴身丫鬟叫喜儿,趁乱跑出来找到黄金忠,让他想办法救人。听闻姐姐被抓,他连忙去找当保长的舅舅。

郭子儒并没有离开彩下村,而是在一户农家住宿,他在酣睡中被一群人拽出屋子,被押往祠堂受审。此时的谢家祠堂里站满了人。

在大堂上坐着一位七旬老人,他就是现任族长谢太公,他在前清时期做过县令,儿子又在省里任职,所以他在村里很有威望,沈老太爷将谢老秀才已死的消息告诉了郭子儒。

谢文远指着郭子儒说:“你这个家伙与我嫂子通奸,害怕被我大伯发现,才铤而走险害死他的,你还叫嚣杀死我大伯。”

谢太公问道:“你是否说过要弄死谢秀才带走黄巧巧?”郭子儒被现场的气氛吓得哆嗦起来,他解释道:“虽然我说过,但只是想吓唬他一下。”

沈太公又问:“你是否与黄巧巧通奸?”郭子儒解释二人只是同学关系,沈太公心中思㤔道:“孤男寡女相处一室定是做了苟且之事。”

沈太公认为郭子儒在狡辩,就让族人将他按倒,在他后背连打二十板子。打得郭子儒嗷嗷疼,谢文远说道:“只要你承认与黄巧巧通奸,我们就放了你。”

郭子儒心想只要承认就可以躲过一劫,等他逃出彩下村去城里找人来救黄巧巧,于是他改口承认与黄巧巧通奸,并证实黄巧巧在药里做手脚毒害了公公谢秀才。

谢太公说:“这是一件丑事,我们就不报公所了,就在族内解决,让人将黄巧巧关进猪笼沉塘。”于是,被关在柴房的黄巧巧被拖了出来,并关进猪笼里面,在四个壮汉的抬着下来到村里池塘。

就在这时,黄三甲带着手下赶了过来,两边人马开始对峙,黄三甲说他才是保长,负责地方治安,谢家人无权判人生死。谢文远却说黄巧巧是谢家媳妇,害死公公,就要受族规处罚。

就在双方抢人的时候,一辆载满士兵的汽车驶来,由于马路被两波人堵住,汽车不能开过去,坐在副驾驶的刘排长跳下车来,让手下将两波人推开。

刘排长表明身份,众人这才安静下来,谢文远说道:“请刘长官为民做主,黄保长仗势欺人,企图包庇侄女。”黄三甲连忙解释道:“谢家人滥用私刑,诬陷我的侄女毒杀公公。”

刘排长让人将黄巧巧带过来问道:“谢家人说你与人通奸害死公公,可有此事?”黄巧巧哭着说:“我是被冤枉的,我好心给公公熬药,从不曾有害他之心。”

刘排长的队伍中有一名军医,他让军医去勘验谢老秀才的尸首,然后刘排长又来到案发现场,仔细在屋内查探寻找蛛丝马迹,忽然他在窗台上发现半个皮鞋的脚印,立刻让人将它拓印下来。

片刻之后,军医来禀告说谢老秀才确系被毒死,并从药碗里发现大量的砒霜。刘排长对黄巧巧说:“既然是你亲自煎药,又在盛药的碗里发现砒霜,你作何解释。”

黄巧巧哭红着眼睛说:“我端药进来时,公公正在酣睡不忍心吵醒,于是将药碗放在床头便离开。”刘排长又问:“你进来的时候,屋内有人吗?此时的屋内有何不同之处?”

黄巧巧望了一下四周,突然说道:“我离开屋的时候,窗子是打开的,现如今却是关上的。”在一旁的管家刘伯说道:“对,我扶老爷进屋后,是我将窗户打开。”

刘排长从部下手里拿来一张纸说道:“也就是说在黄巧巧进屋之后,还有第二个人进屋,这人是从窗户跳进来,正好留下一个脚印,我已经拓印下来,从鞋印纹理来看,这是一双皮鞋。”

在村里能穿上皮鞋的都是有钱人,刘排长对黄三甲说:“黄保长你可有认识穿皮鞋的人。”黄三甲突然想起今天谢文远就穿了一双皮鞋。

于是,黄三甲从人群里将谢文远拽了出来,谢家人想出手阻拦,刘排长说:“你们难道想看着谢老秀才冤死找不到真凶吗?”

黄三甲趁机夺了谢文远的皮鞋,将它的鞋印与纸上的鞋印对比,结果完全符合。谢文远说道:“这皮鞋那么普通,怎么可以用来断定是凶手的?”

谢家人也起哄,刘排长突然问刘伯:“这个屋子还有其他人进来过吗?”刘伯解释道:“老爷死后这间屋子就被未让任何人进来过。”

刘排长指着谢文远说道:“你不用狡辩了,你才是真正的凶手。”众人不明所以,刘排长说道:“我进屋之后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大家有所不知,我未当兵前就在香水铺做伙计,这种香味是一种外国的男士香水才独有。”

“我在谢文远的身上闻到了一模一样的味道,此时窗台上有他的脚印,屋内又有他的香水味,定是他偷进屋子下毒害死谢老先生。”

管家刘伯突然说道:“谢文远你太恶毒了,想吞占老爷家产。”原来,谢文远见黄巧巧无子嗣,谢老秀才要绝后,就提出一人兼挑两家香火。

可是遭到了谢老秀才的反对,他知道谢文远败絮其中,是个花花公子,如果把财产交给他,将来一定不会赡养老人,虽然黄巧只是儿媳,可是几年相处下来,她为人善良是有目共睹,所以,他要把财产留给黄巧巧。

自从儿子死后,谢老秀才就把黄巧巧当女儿一样对待,此时恰逢乱世,他并非真正反对黄巧巧学习新知识,而是担心她独自一人外出的安全,这才勒令她退学,期望时局好一点再让她出去学习。

谢老秀才是个古板的人,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面,这才让黄巧巧误会。谢文远见事情败露,对罪行供认不讳,原来,他看见谢老秀才与郭子儒发生争执被气晕。

谢文远突然恶从胆边生,如果杀死谢老秀才,他的财产就会由最亲近的人继承,这个人正是谢文远。于是,他从家里拿来一包砒霜,溜进谢家,看见屋子的窗户没关,就趴窗进屋,在床头的药碗里下毒,又原路返回,只是随手关上了窗户露出了破绽。

谢文远学城里人身穿西装,脚踩皮鞋,又喷上香水,想做上流人,可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些让他杀人之后露出破绽,最后,刘排长亲自押送谢文远到县里公所,他被判了死刑。

黄巧巧无罪释放以后,决心留在谢家为公公守孝,郭子儒羞愧诬陷黄巧巧也灰头土脸离开了彩下村,至此,民国农村奇案到此结束。

写在最后:

这是一起争夺家产引发的案子,谢文远毒死大伯,诬陷嫂子,这种人犯下恶行,最终受到了正义的惩罚。

郭子儒也是个小人,怕受皮肉之苦,就诬陷黄巧巧与他通奸,这样的朋友不能交往,最后一定是出卖你的人。

刘排长抽丝剥茧,找到了真凶,还了黄巧巧的清白,这让我相信世界上好人比坏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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