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读懂蚕豆花/王英

在我们冀中平原,一年之中最先开花的果树,应该是杏花了。而在各种农作物当中,第一个开花的非蚕豆花莫属了。

记得电影《柳堡的故事》里有一首脍炙人口的插曲,叫《九九艳阳天》,里面有这样一段歌词:“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呀坐在河边,东风呀吹得那个风车转呐,蚕豆花儿香呀麦苗儿鲜。”

家乡的蚕豆花,总是开在和煦的春风中,开在嫩蓝的天空下,开在绿油油的麦苗旁。在我的记忆里,麦田田埂上的蚕豆,长得整整齐齐,郁郁葱葱,那些绽放的蚕豆花,如无数只蝴蝶聚落在豆株丛中。淡紫色的花瓣,在明媚的春光中淡淡地舒展开来。它们中间裹着简单而朴素的黑、白两色,宛如黑白的蝴蝶。在风中无拘无束舞动着,散发着隐隐的幽香,也吸引着蜻蜓、蝴蝶和蜜蜂们的造访。

蚕豆花当然不如同时期绽放的杏花艳丽,更不如大片盛开的油菜花那样恢弘大气,绝对属于春日里各种花儿之中的“丑小鸭”。但这只“丑小鸭”淡妆素裹的模样,很像端庄健康的农村女子,有一种浓浓的乡土气息。

我认为蚕豆花是有自知之明的,它们开花的时候先从植株的下部由下而上开,即使开到上部都有椭圆形的叶片密密地遮挡着。如果你不是有意走近看它,是不会注意它开花的。蚕豆花开得很寂寞很孤独,它们不与春天的百花争妍,悄悄地来,悄悄地开,悄悄地谢,在初夏到来之际绿绿的蚕豆就会挂满顶部。蚕豆的收获之际在麦收之前,所以收回家的蚕豆,大多会被母亲放进锅里,加入盐、花椒、大料煮熟,那又香又粉的豆粒早已让我垂涎欲滴,至今还是我美美地回忆。

小时候,我见过父亲种蚕豆的情景。在正月里土地还未解冻的时候,父亲用锄头往麦田的田埂上一刨,刨出一个十厘米左右深的土坑,放入一、二颗蚕豆籽,再撮一把草木灰放进带着冰碴的坑里。等到家里的麦子浇过春天第一场返青水,豆苗就从田埂上冒出来,然后迅速蹿高。嫩蚕豆苗就可以掐了一些回去炒着吃的,味道很鲜嫩,掐的目的是控制它的疯长,保证蚕豆的茁壮生长。

近年来,村里基本上没人种蚕豆了,要想看到蚕豆开花也成了一种奢望。

今夜,脑海里再次闪过蚕豆开花的场景,我猛然感悟到:我们每个人生命的过程,大多注定是平凡的,像蚕豆花开一样寂寞。只要我们内心能保持坦然,像蚕豆一样开自己的花,结自己的果,做一个对社会有意义的人,也就无愧此生了。

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愿我们都读懂蚕豆花!

作 者 简 介

王英,1958年出生,河北省霸州开发区医院院长、党支部书记、主任医师、传统医学博士、中医世家。霸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霸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著有长篇传记《悠远的云》、长篇纪实文学《梨花雨》、诗集《雅风集》和长篇游记随笔作品集《江山行迹》、长篇传记《田野里的墓碑》等。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