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同俊丨单纯文字意义上的邵山之行
因县政府安排结对帮扶工作的需要,第一次走进了陌生而熟悉的新县千斤邵山村,眼见这里依旧穷苦落后的面貌,也见到了自己的帮扶对象单身汉施大爷并认真了解记录了他的生存现状,对于本文而言,这些都是后话。
陌生的是我第一次进入邵山的怀抱有一种很新鲜的感觉,而熟悉的却是这样的深山村我熟稔于心——外婆家田岗就是这样一个村庄,处在众山环抱之中,而邵山的山更加陡峭,路更加蜿蜒险阻,同行的干部都说这里一天也难以听到几辆摩托车的马达声,几乎连鸟儿、甚至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临行之前,听我的熟人邵山蕊姑娘介绍,村庄离千斤乡政府驻地并不远,也就约莫二三里路的样子,事实也大抵不差。我们租用的公交车从县城出发,大约两刻钟以后便抵达千斤乡老街。道路越发逼仄,眼界开始出现高低起伏盘旋陡峭的山坡向着深山老林而去。
险隘而弯折的第一座陡坡出现在离街不远的菜园边,大巴车在极其狭小的视野运行,胃里开始被摇晃的出现不适感,来自平原地区的小张甚至有了一些呕吐的前兆。
难怪文学上有羊肠小道这个词,邵山村的道路何止是羊肠简直就是鸟肠微道,那真是堪比蜀道剑阁的道路,或许这正是致贫的原因之一。村村通还是很多年前的三米宽的标准,要是现在修就该是四米五宽了,我们的心在汽车的颠簸里跳跃,在这纵横的绵绵山脉里,我们注定与这里结下了缘分。
泛绿的山林里不时惊飞起长尾巴的山鸡、鹭鸶及其他一些不知名的鸟雀,它们仿佛从未见过这样人多的架势,激动的欢迎着远方的客人似的。此时的乡村到处饱蘸了浓郁而奔放的春天的气息,抚摸着儿时的记忆,眼界出现了熟悉的一切,包括固定的,还有移动的风景。
我们被撂荒在高阔的山野,伸手几乎就能触摸到天空中集聚的茫茫白云,每一条道路必定在海拔二百六十米以上的位置,所有的村庄和田地都分布在崇山峻岭的乡道下面,春风吹开了山中的野樱花,那绚丽的白花海洋在俯瞰的视野中起伏,似俄罗斯红场上阅兵似的。
金黄的油菜花开得已是极其烂漫多姿,幽黄黄一片连着一片,或是不成片的,在俯瞰的视野里,在村角的某处空地,在清水荡漾的池塘边,在庄户贫瘠濒临倒塌的屋脊上,或是在门前潺潺流淌溪水的小河边,哪里都是它花样的身影,任凭照相机炮头奔放的咔嚓咔嚓。
路边的紫花矍铄的花蕊紧密相连,藤蔓交织的茶树上开满了金黄泛白的野花,连绿豆花也不甘寂寞,更别提村头的人间屋后四处绚丽招摇的杏花和桃花了,这个时节完全没有贫瘠。
眼前忽然被一座高耸的基站塔台阻挡,邵山村部终于到了,卫生室边的油菜花正处在最佳的观赏期,金灿灿的蕊朵似漫天飞舞的红霞。如果不是扶贫,春天的心情该是何等闪亮登场。
沿着直挺挺弯折的山路走下去,便到了西头组的学天岗,这是一个过去人口六七百拥有四个生产队的村庄,现今有些落魄了。在施老汉的诉说中,村口的小溪是他的饮水之源。
话别老汉后,我独自一人沿着破败不堪的土坯房堆积的村庄行走,踩着溪水里临时搭建的石铺越身过去,溪水着实能照见我的一举一动。因为城镇化村人多半迁居,人员减少之后,没有众多人畜洗浣打扰的小溪真是清澈见底,一尘不染。在油菜花的海洋衬托的石溪边,我俯下身子,像幼年那样细细观赏小虾小蟹的姿影,这水真是清澈的到了可以直接饮用。
村子沿着陡峭的山势分布,村口的老白果树上开始生出了豆瓣似的绿芽,远处的柳树在张望的视野里起伏,隔岸估计是施氏祠堂的地方虚掩在幽篁之中,充满了春天的勃勃生机。
顺着逆天的上山坡路行走,腿开始打颤,眼睛有一些发黑,显然是缺少锻炼所致,夹道的路越发陡峭难行,只能缓步轻走。一垄垄的油菜花在身后消退,一株株杏花在逼仄的时空流转,所有的一切如画春景骤然变得凝重起来。
回程路上,山岭依旧起伏,鲜花依旧浪漫的绽放在落后的山野,远望的视野中出现了千斤街后黄庄湖的模糊剪影,天也渐渐变得黑沉沉。分别时候,村干部和老乡依依不舍地送行,显然对我们充满了期待,并嘱我们以后常来邵山,我的心忽的一沉,但又很快激昂起来,想起施老汉憨厚的微笑和热情的话语,便又浑身充满了帮助老乡精准脱贫的力量。
作 者 简 介
刘同俊,男,汉族,河南新县人,1983年2月生,大学文化。2006年以来,公开发表诗文约10万字,现为新县作家协会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