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欲是艺术家的不治之症?
10月21日,李某迪嫖娼被抓,职业生涯就此断送,在播出的节目中也消失匿迹,令人惋惜。
嫖娼是违法的,这毋容置疑,李某迪也将为他的错误的行为付出代价,但从另一个角度去看,我们也不应该因为这一污点而全盘否定他取得的成就。
当我们在读天才的传记时不免会发现,天才们对于情欲的观点及现实中的做法,也总会让人沉思,就像海涅在一首诗里说的那样:“我要是克制了邪恶的欲念,那真是一件崇高的事情;可是我要是克制不了,我还有一些无比的欢欣。”
如果说爱情是—种疾病,那么,艺术家不正是人类中最容易感染这种疾病的种族吗?当然,患病而不受折磨是不可能的,最炽烈的感情总是导致最可怕的毁灭。谁能举出哪怕一个艺术天才的爱情以幸福告终的例子来呢?爱情也许真的是一种疾病,而创作就是它的治疗。这个爱情世界里病弱的种族奋起自救了,终于成为艺术世界里的强者。
诸如思特里克兰德、拜伦这样的天才,他们的巨大步伐把钟情于他们的女子像路旁无辜的花草一样揉碎了,这诚然没有给人类艺术史带来任何损失。可是,我不知道,假如没有冷热病似的情欲,没有对女子的一次次迷恋和失恋,我们怎么能读到海涅那些美丽的小诗。我不知道,如果七十四岁的老歌德没有爱上十七岁的乌丽莉卡,他怎么能写出他晚年最著名的诗篇《马里耶巴德哀歌》。我不知道,如果贝多芬没有绝望地同时也是愚蠢地痴迷于那个原本不值得爱的风骚而自私的琪丽哀太,世人怎么能听到《月光奏鸣曲》。天哪,这不是老生常谈吗……
——周国平
拜伦
拜伦(George Byron)(1788—1824),人称“拜伦勋爵”。出生于英格兰伦敦,逝世于希腊,独领风骚的浪漫主义诗人。著名的作品有长篇诗作《唐璜》及《恰尔德·哈罗尔德游记》,以及短篇诗作《她举步娉婷》。
拜伦曾自称有一百多个情人,少年时代的初恋是玛丽·恰沃斯,陪伴他到最后的是黛莱莎·基齐奥里,其他的情人也数不胜数,有卡洛丽娜·朗勃,奥克斯弗尔夫人以及跟他仅有一夜之欢的克莱尔·克莱赫蒙,而他与同父异母姐姐奥古丝塔的爱,更让人不可思议。在世人看来,他无疑是一个风流至极的“唐璜”。但毋容置疑的是,他的纵欲给他的创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灵感,莫洛亚称他写给奥古丝塔的诗是他的作品中“最美丽的篇章”:
我不出声,
也不书写,
我不低唤你的名字。
这爱情里有罪孽,这名字里有痛苦。
我脸颊上那滴滚烫的泪水,
让我恍见沉埋心底的思想的深 ……
雪莱
珀西·比希·雪莱(1792—1822),是英国著名浪漫派诗人,历史上最出色的英语诗人之一。他早年受启蒙思想熏陶,一生痛恨封建压迫,追求民主。他的抒情诗优美狂放,具有奇幻的意向,并富有深刻的哲理,极具寓意性和预言性。
雪莱、拜伦同为英国19世纪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他们的才华让彼此惺惺相惜,浪漫又不羁的天性又使得身边人的情感关系错综复杂:玛丽和克莱尔是异父异母的姐妹,家庭重组后她们共同的父亲葛德文是雪莱的思想导师,雪莱与玛丽相恋,当时雪莱已婚,后来玛丽成为雪莱的第二任妻子,克莱尔是拜伦的情人,也是雪莱的情人,而拜伦又对玛丽非常倾慕......
在1988年上映的影片《风中划船》,电影以花边与史实相结合,用雪莱妻子玛丽·雪莱的口吻来讲述,再现了1813-1824年间,雪莱、拜伦、玛丽、克莱尔等人辗转英国、瑞士、意大利的人生故事。而现实中雪莱广受欢迎的短诗 《爱的哲学》,就是于1819年发表的:
《爱的哲学》
查良铮 译
泉水总是向河水汇流,
河水又汇入海中,
天宇的轻风永远融有
一种甜蜜的感情;
世上哪有什么孤零零?
万物由于自然律
都必融汇于一种精神。
何以你我却独异?
你看高山在吻着碧空,
波浪也相互拥抱;
谁曾见花儿彼此不容:
姊妹把弟兄轻蔑?
阳光紧紧地拥抱大地,
月光在吻着海波:
但这些接吻又有何益,
要是你不肯吻我?
1822年,雪莱在航海中遭遇风暴而亡,1824年,拜伦因病辞世。
天才的多情并不仅限于男性,在十九世纪的法国,各大文学流派竞相登上历史的舞台,乔治·桑凭借才华为自己争得了一席之地,成了其中最伟大的作家之一。雨果曾评价她:乔治·桑在我们这个时代具有独一无二的地位。其他的伟人都是男子,唯独她是伟大的女性。(摘自乔治·桑葬礼致辞)
乔治·桑
乔治·桑(1804~1876),法国女小说家,是巴尔扎克时代最具风情、最另类的小说家。她凭借发表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安蒂亚娜》(1832)而一举成名。
她的情人名单很长,其中不乏天才作家和音乐家:雨果,诗人缪塞,《茶花女》的作者小仲马、钢琴之王李斯特、钢琴诗人肖邦、写过《包法利夫人》的福楼拜,雕塑家亚历山大·芒索,油画《自由引导人民》的作者德拉克洛瓦,著有《父与子》的屠格涅夫,《欧也妮与葛朗台》的作者巴尔扎克,法国作家梅里美……
(其中肖邦与乔治·桑在一起的9年,他的大部分传世名作都是在这一时期创作的。有人甚至认为,没有乔治·桑的爱情,就不会有肖邦在音乐上的伟大成就。)
但乔治·桑从不拘泥于专一的男女关系,她同时游走在多个男人之间,还公开写信给朋友说:“我同时有四个情人,像我这样感情炽热的人,四个的确不嫌多,这些坏蛋和傻瓜,我多么可怜他们活在世上啊!”
在与诸多天才交往的过程中,乔治·桑也从未耽误自己的写作之路。她一生写了244部作品,100卷以上的文艺作品、20卷的回忆录《我的一生》以及大量书简和政论文章。
有人称她为:放荡的淫妇,她公开回击:“婚姻迟早会被废除。一种更人道的关系将代替婚姻关系来繁衍后代。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既可生儿育女,又不互相束缚对方的自由。
要知道,1944年,戴高乐将军颁布新条款,女性才有了和男性同样的选举权。1965年,女性才可以自行在银行开账户……
2004年,是她诞辰200周年,法国总统宣布这一年为“乔治·桑年”。
莎乐美
同为女性的莎乐美,也是100多年前欧陆文学及哲学界的中心人物,她还是著名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学生。
人们在惊叹于她的才华的同时,也对她与诸多男性之间亲密友谊充满好奇。
莎乐美曾与6为男性先后保持情人关系,这其中就包括了她与尼采、保尔·里惊世骇俗的三人行经历。
德国作家萨尔勃曾这样描述她,“一位具有非凡能力的缪斯,男人们在与这位女性的交往中受孕,与她邂逅几个月,就能为这个世界产下一个精神的新生儿”。
即使在现在看来,她的行为也是为世俗所无法容忍的:年轻的莎乐美拒绝了思想家保尔·里和哲学家尼采的求婚。但仍与他们两人生活在一起。
尼采,这位20世纪最伟大的,也是最有争议的哲学家,向莎乐美两次求婚的失败,几乎摧毁了他的自信。随后,备尝失恋痛苦的尼采写出了《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告别尼采后,36岁的莎乐美与22岁的里尔克相遇,他们断断续续的做了3年的情人,而他们的友谊则贯穿了彼此的一生。
里尔克对莎乐美告白炙热非常:
我要通过你看世界,因为这样我看到的就不是世界,而永远只是你、你、你!……只要见到你的身影,我就愿向你祈祷。只要听到你说话,我就对你深信不疑。只要盼望你,我就愿为你受苦。只要追求你,我就想跪在你面前。
里尔克说正是在莎乐美的指引下,他变得成熟,学会了表达质朴的东西。
反观莎乐美,她在拒绝了尼采的求爱后,又冷静地离开了对她始终依恋里尔克,在情感中,她始终清醒又独立,不被任何一个男性所支配。
莎乐美对两性的看法是:两性有着不同的生活形式,要辨别何种形式更有价值是无聊的,两性的差异本身就是价值,藉此才能把生活推进到最高层次。
在漫长的一生中,我们难免会犯一些错误,这其实是一个人的寻常境遇,而如何面对以及该怎样重新振作,则是摆在每个人面前的重大人生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