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随笔】妄心亦自消磨

妄心亦自消磨

□清秋

某一个瞬间异想天开，父母就永远停留在现在这样不要老去，孩子羽翼不丰做个承欢膝下的淘气的翩翩少年郎，而中年的我，则一直保留着中年的模样。要是真能如此，该多好。

或者他人眼里，我可能像是活得很累，和命运斗、和生活拼、和事业掐、和爱情擦肩，但凡种种皆是悖意。但是，所有经历过的种种，不管是伤痛还是欢颜，今日的我，都坦然相待，并且因为回忆而丰盈，因为命运的馈赠而心如茂盛春花。

感恩生活，感恩命运。教会我那么多的面对和担待，让我少了孩子气，能自立门户，能和命运过招，能会些花拳绣腿，能偶尔不战而屈人之兵，终是学了点法门皮毛与进退之道。

即便一直如是终老，也没什么可怨的了。点数自己今日所拥有的，父母高堂、小儿懂事、工作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身体不算健康也没太大疾病，忽然就想笑，为自己的幸运。命不错了，还要啥花轿？要啥功名利禄？是不是太贪心了呢？

机锋自契。可能是看多了不幸的人和不幸的生活，因此格外珍惜自己的现在。过去的遗憾抑或苦难，都不值得耿耿于怀。生活像一口井，如果跳下去上不来的话，就不上啊，在井里再打造一个通道岂不更好，或许通往龙宫呢，也要以往井里填土，我就像那头睿智的落井之驴，踩着别人埋我的阴谋走向新生。

下班，等太阳困了我才回家。闲闲地走在东海大街，走到镜湖西路，走一路玩一路。招惹天上的云，撩逗身边的风，然后给还没穿好青衣的芦苇讲笑话，一并讲给自己听。开心像一味良药，令自己通体舒泰。不管经历什么，想要快乐，完全可以自己给，不管什么环境。

说生活中的遗憾，说你等了一生也等不到该等的人，说你遇到一个好人却配不上人家，说你的理想和现实南辕北辙有多不甘心，说后悔于现实中的每一次一错再错……

如果真的依了枝不可繁的意，人生的简约就是极致的美吗？不合而合的人生，处处天机，处处愚人，处处败笔，处处妥协，处处退避，剩水残山的红尘之路，哪一个天地过客不是苦行僧？哪一个能真正摆脱了世俗的纠缠和困惑的干扰？

即便出家人，到底还是被佛字连上了另一个家——佛家。到底是离不开牵绊和不可泯灭的心事。看来六根清净也不过是个奢望。

笑风，笑季节的轮回，它们像极幼稚的孩子，竟说傻话。要是你看到一只狮子争夺草原霸主之位，你会不会想到人类的所谓皇帝、总统、酋长、主席之类，你说这些统治者和狮子有什么不一样？阶级统治的工具叫国家，分好坏。如是，狮子和人类殊途同归。

庆幸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它们都比聪明的人类幸运，不改变自己的本性伪装善良。吃饱了、也不用顾及家庭，偶尔到了发情期才找对象，毕竟不多，不像人类，动不动就欲望满满，挂着南朝惦着北国。

云敛天末，心海扬尘，千经万论，尽是妄语。

俗不可医的我们，老依香火苦翻经，一段谒语，没想到的是，一语成谶。还不是因为心不足以思，目不足以识。

2018.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