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亢流渚||头上飘过一片云(小小说)
头上飘过一片云
作者: 亢流渚
主编:非 鱼
风和云分手了。
那天,他们因一点小事而争吵,越吵越厉害。风操起花瓶,像操起满腔愤怒似地狠狠摔在地上,花瓶碎了,花瓶里几枝玫瑰花,也零落成残红一片。但愤怒却没被摔出去,反而成块成垒地堵得他几欲窒息。
云感觉花瓶像砸在自己胸口上,把娇嫩的心撞碎一地,疼得她竭斯底里喊道,分手。
中,不分就王八蛋。愤怒终于从风的嗓子眼儿里挤出来。
就这样,三年多来,一点点累积起来的感情堡垒,随着花瓶的破碎而轰然坍塌。
分手后的风,夜半之时,曾长吁短叹,后悔自己不该为那一点小事和云计较,更不该以摔东西发泄不满和愤怒。他多次犹犹豫豫拿起电话,欲打给云,但想想还是放下了。
如果真的打过去了,如果和云真的和好了,那以后的日子里,云一定会更加肆无忌惮;如果真的再发生类似事情,云一定还会拿分手要挟他,那结果无疑仍是这次的重复。既然料定如此,何必多此一举。
离开风的日子,突然缺了他的温暖依靠,少了他的贴心关爱,云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如电影散场后黑乎乎的剧院,秋收后光秃秃的田野。
云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和风相处的岁月里,风的宠爱和宽容使得她的脾气日渐见长。那天,风怒摔花瓶,看着碎了一地的瓶渣和可怜兮兮的花瓣,她心疼。不然她也不会喊出分手的话,也不至于真的就导致分手。都怪自己太过任性,每次和风闹别扭,动不动就拿分手说事儿。假如那天,不和风胡搅蛮缠,不提分手,不怄气离开,也许便不会导致如此糟糕的结局。
转而,云又因风而气恼。离开时,也不知道稍施挽留,恁长时间也不知道打个电话,真的是榆木疙瘩一块儿。可又想,也许缘分真的是尽了,于是释然。
一个月后的一天,同学结婚典礼上,风和云相遇了。但他们刻意彼此回避,自始至终,俩人没能搭上一句话。婚礼上的欢声笑语,却刺在两人心上,疼。
那晚,风心乱如麻。最终,他拿起电话,心怦怦跳着打给了云。
回音刚响,电话就通了。
风说,明天有时间吗?云说,有呀。
那明天十点,老地方见吧,想和你好好谈谈。风结巴着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云没有丝毫犹豫地说,好。
挂断电话时,风有一丝淡淡的悔意。是不是自己太主动了,会不会给云造成种错觉,让她认为自己就是攀缠的藤蔓。
风翻来覆去,莫名的烦,彻夜未眠。
云放下电话时,则有几分自责,太不淑女,太不矜持。本该让电话响一会儿再接的。这种急不可耐的接电话速度,就像自己每时每刻都在等风的电话似的。
云一夜辗转反侧,直到天亮。
第二天,挺好的天气,暖暖的太阳,微微的风,县城百货楼上的老钟敲响十点时,云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从容洗漱,从容化妆打扮,等出门时,已近十一点了。女孩儿,有些事情不能急迫。
洛浦公园门口,云翘首四望,看不到风的身影,不禁有点失落有点惶恐,自然,也有一缕怨念。
这时,电话响了,是风。
深圳的朋友过来了,我陪他在灵山,等有机会再约吧。风在电话里说。
云强压下愤懑,稳稳神,说,我正想跟你打电话呢,今天不舒服,还没起床。说完,故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云落寞地转过身时,她看见了不远转角处的风。看着风正寂寥地转身而去的颀长身影,云心里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
微风过处,天上几片白云飘去。
风想去亲近云,结果却是把云推得更远。云想拥抱风,却被风吹得凌乱不堪。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亢流渚,喜欢文字,作品散见《河南日报》《洛阳日报》《新乡晚报》《妇女生活》《教育时报》《小小说大世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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