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红色年代》之《船 的 女 儿》（上7）
长篇小说《红色年代》描写上世纪三十年代在方志敏和中共闽北分区领导下，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苏维埃政府，领导老百姓翻身求解放的故事。《红色年代》由长篇小说《船的女儿》（第一部）、《血战草鞋岭》（第二部）《信江泪》（第三部）组成。
第一部《船的女儿》描写一群在信江驾驭木帆船的普通老百姓，在方志敏的领导下，撑着自家的木帆船，为红十军运送军需物资的出资出力，出谋出策，舍生忘死，前仆后继，带着身家性命与日本浪人和汉奸卖国贼斗智斗勇的故事。
船 的 女 儿（上）
第一章
7
晚上，夏万福拿着“毕业证”到父母的房间。
他看父亲坐在凳上抽烟，双手奉上“毕业证”，说：“爹，我高中毕业了。从明天开始，就不去学校了，明天可以跟爹去撑船了。”
“孩子，爹本想供你读完大学，夏家还没个大学生，”他父亲接过“毕业证”，笑容可掬的脸忽然忧虑起来，说，“可是，爹的风湿病严重多了，那两条腿受不了风寒和冷水，爹也坚持不下去了。可是，那条船必须跑运输，还有十几个伙计要吃饭，运输公司也要按时交钱。不得不让你停学。”
“爹，继承您的职业是儿子的责任，父母供我读书够辛苦了。”夏万福笑着说。
“你会读书，爹娘想为夏家培养一个大学生。可是，爹有病，爹觉得对不住你。”母亲从被窝里坐起来说。
“孩儿感谢父母的培养，父母的大恩大德永记在心。爹，娘，大学去不去读不要紧的，我买了好多航运的书，自己读读一样有知识。”夏万福接过父亲的烟袋，替父亲装了一锅烟，又替父亲点燃，说，“爹，娘，从明天起，我跟您去联系生意，认识那班老主顾，了解他们要做的业务。好吧？”
他父亲慢慢地吸完一口烟，叹了口气，说道：“撑船是我们祖祖辈辈的职业。你想不撑船，上岸谋生活，纵使爹娘肯，爷爷奶奶也会不肯的。你能买书看，自学成才更好。老爷爷目不识丁，为我们创下了这份家业。他教育我们说，人生关键是两句话。一是，办事业稳重勤俭管好船，二是，与货主搞好关系做好人。”
“记住了。”夏万福心领神会，郑重其事地向父亲保证。他说，“儿子听父母的话，以'撑船’为职业，像爹一样继承祖业，撑一辈子船。”
“好，有你这句话，夏家祖业发展有望了。”他爹吐出一口烟，眉宇开朗，充满希望地说。
第二天黎明，夏万福早早起床，收拾好自己的被窝、书本，一件件捆绑好，等伙计来搬上船。
他来到船上，安置好自己的床铺，跟着他爹，去店家、商行看望那些老板，拜访那些熟人，亲近那些同行。
他记住爹的话，记住那些与商人交往的规矩和经验。
……
今天，夏万福重新开始船上生活。
小时候，他和伙计们在一块是玩耍；而现在，他和伙计们在一块是向他们学习撑船的功夫。学会看风向，扯风帆，看水流，看浅滩，学会把握船舵，让船准确航行在航道上。
夏万福在船上见什么学什么，轻事重事认真去做，去想，十分勤快。读书人领会事务更聪明，不到半年工夫，夏万福掌握了撑船的基本功夫。
时间真快，一会就过了阴历年。
今年，夏万福刚二十岁。这年，他爹正式退休，把那只运载三万吨的货船交给了他。
那天，他爹带他来到祠堂，亲自发烛，点燃香火，跪拜祖宗。
那天，他爹站在列祖列宗面前，表情严肃地禀告祖宗大人说：“列祖列宗在上，子正祥今年花甲，正式将治家理船的责任交给你的孙子万福，请列祖列宗明鉴，保佑万福顺从商家，端正务事，谨慎交友，和睦邻居，和蔼船工；保佑万福航行平安，生意兴隆，治家和善，儿孙满堂；保佑万福航行万里，事业发达，以船为家，代代相传。”
夏万福跪着，庄重地宣誓：“列祖列宗在上，孙万福遵从祖宗的教训，继承航运事业，听从父母教导，忠诚对待客户，衷心友好商家，以诚恳相待客户；治理家庭和治理船务，事事亲临；事事造福船工，衷心爱护妻室，请列祖列宗保佑，万里行船，平安第一。”
祭祖之后，夏万福正式当家理事，独居船上，当上了船老板，挑起了撑船养家的责任。
从此，他离开父亲，独自踏上撑船的征程，接替夏家撑船的事业，开始水上生活的日子。
刘婷香的家是万盛米行。
万盛米行的店面不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米桶；装着大米、糯米、粟米，面粉、荞麦粉，黄豆、黑豆、红豆，等等，粮食产品各色齐全，要有尽有。
万盛米行刘老板是刘婷香的爹。
他娶了两个老婆。大老婆只生了刘婷香一个女儿；小老婆生了一个男孩，取名刘成宇。
刘老板特别看重儿子。小老婆替他生个儿子，让他特别快活。他心里也更疼爱着小老婆。
小老婆苏梅梅年轻，比刘老板小了整整十岁。她嫁给刘老板，看中的是刘家的钱财。她想霸占刘家产业，化为己有。
小老婆有个弟弟是教书的，比刘婷香大四五岁。他想让弟弟娶刘婷香做老婆，制约住刘婷香，然后排斥大老婆在刘家的地位。
小老婆以“亲上加亲”为理由，在刘老板面前说了又说，说了又说。刘老板经不住小老婆枕边的甜言蜜语，只好勉勉强强答应。但是，他心里总觉得这门亲事不伦不类，感情上总是不情不愿。
一日中午吃饭时，小老婆再三使眼色，指使刘老板把婚事提出来。
刘老板无奈，只好看着女儿说：“俗话说女大当嫁。香香，你也大了，该嫁人了。小娘有个弟弟，是大学生，人品不错，在县城中学当老师，吃穿不愁的。再说，你喜欢看书读书，他天天都可以教你。你和他多多接近，好吧。”
刘婷香一听，望着他娘，把筷子一撒，伤心地喊，“娘——”
“香香，我弟弟一表人才，大学毕业就在县城中学当中学先生。他有文化，有水平，是个先生，也配得上你呀。”苏梅梅看刘婷香不情愿，微笑着脸，笑眯眯地说。
“老头子，你糊涂了，哪有女儿嫁给娘舅的道理？！”刘婷香的娘吃了一惊，满脸怒气。她望着小老婆苏梅梅说，“你这个狐狸精，想打我女儿的主意，你办不到！”
苏梅梅仗着老爷在身边，也神气起来，娇声娇气地说：“女儿读了书又怎么了？女儿大了还不肯嫁人？天下有这样的事？”
“我的女儿我做主，你再说一声，我就操家法，赶你下桌！”刘婷香的娘护着女儿，指着苏梅梅，大声呵斥说，“你再敢说我女儿的事，我就把你赶出家门！”
刘老板端着酒杯，看着大老婆，和善地说：“他弟弟有学问，是个先生，让香香和读书人在一块，多读些书，有什么不好呢。”
“我不同意！”刘婷香心里明白娘支持她，望着爹，大声反对说。
“婚姻大事，爹娘做主。”刘老板放下酒杯，说，“你还是和他多接触，你不要顶撞爹，爹是疼你的。”
“老头子，你要疼女儿，就听我的；香香的婚事我做主，你敢再提，我就把你这个妖精赶出家门！”刘婷香的娘看老头子向着小老婆说话，拿起自己的饭碗向小老婆脸上砸去。
苏梅梅头上，脸上，身上，都沾上了饭菜。
“呜——”小老婆苏梅梅哭了。
苏梅梅靠着刘老板的身边，假惺惺哭出眼泪来。
“娘，舅舅有什么好的，”刘成宇看他娘包庇舅舅，故意和娘呕气说，“舅舅小气鬼，姐姐，你不要嫁给我舅舅！”
“耶，不争气的东西，竟敢说舅舅坏话。”苏梅梅突然笑着脸，举起筷子，朝着儿子想打下去。可是，那只手总举在天空。
“姐姐，我跟你一边。”刘成宇望着她娘，不服气说“舅舅就是不好，姐姐，你别嫁给他。”
……
（待续）
作者简介
王安中，江西省铅山县人，铅山一中退休教师。1962年分配铅山县电影院工作，主编《铅山电影报》，1978年，短篇小说《豆》发表于《信江文艺》，2003年论文《高中综合实践课程理论研究》发表于《上饶师范学院学报》2003年第五期。
1998年主编《综合实践活动教案集》（第一册、第二册），由宁夏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2000年主编《高中综合实践活动教学指导与课例精选》，由中国致公出版社出版。
申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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