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急救不了穷
救急救不了穷
作者:李广生
平谷农村有句俗话“救急救不了穷”。以前只是觉得它挺有道理,岁数大了,便觉得它简直是至理名言。不得不佩服平谷农民的智慧,他们揭示了一个至今很多学者依旧在研究的问题。
用救济的方式和手段只能让一个人摆脱暂时的困难,或是说暂时摆脱困难,但对于帮助他彻底挣脱困境来说,起作用则非常有限。不仅如此,“救急”还会带来严重的后遗症,制约被救对象的自救能力的发展,导致越救越穷的恶性循环。
《人类简史》的作者在考察了许多非洲国家的发展后得出结论:非洲的一些最紧迫的需求,当然可以靠富裕国家增加援助来满足。援助可以拯救生命,减少饥饿,提供药物、蚊帐、饭食,或者铺设公路。但统计数据、历史掌故和现实案例都表明,有一件事情靠援助是做不到的,那就是启动或加速经济增长。20世纪80年代,对非援助占非洲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翻了一倍,同期经济发展速度却从2%跌到了0。赞比亚自60年代以来收到的援助,倘若另外投资到有着合理回报率的资产上,如今已经能让赞比亚的人均收入达到葡萄牙的水平,也即人均20000美元,而不是事实上的500美元。21世纪初曾有一些研究找到了证据,证明某些时候,某种类型的援助能够触发制定了某种经济政策的国家的经济发展,但2005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拉古拉迈·拉詹( RaghuramRaan)和阿文德·萨勃拉曼尼亚( Arvind Subramanian)提出了否定看法。他们找不到证据能说明援助为任何国家带来了经济增长。一个都没找到。
《国家为什么失败》一书的作者在更广泛的国家范围开展研究,从政治、经济、文化、地理、历史等多个维度剖析国家的发展,得出的结论是:国家的贫富成败并不取决于国家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禀赋,而是受制于国家的体制选择、制度安排和文化基因。
最近有一本名为《穷人思维》的畅销书,更是指出了这一点:一个人之所以被贫穷困扰,主要是因为他具有穷人的思维模式,事实上禁锢他的不是贫穷而是思维。
所有这些当代研究所取得的成果,都印证了平谷农民的那句话:救急救不了穷。
教育在扶贫工作中能发挥作用吗?很多人对此产生怀疑。就解决眼前问题来说,教育的作用非常有限,远不如真金白银实惠有效。但是,我们必须要承认,再多的真金白银都有花光的时候,也就是说贫困还会再次光临,只有让他们具备了强大的自我造血功能,才能使他们彻底免于贫穷,这恰恰是教育的作用。也可以这样说,教育不能为贫穷地区摘帽,但教育可以为它们换脑。
这就为教育扶贫带来新的挑战,如果教育扶贫也像其他领域的扶贫那样开展,以救济和资助的方式进行,那么毫无疑问是做表面文章,而且是更加敷衍的表面文章,因为教育能拿出的真金白银毕竟有限。教育是件烧钱的事,其本身不能创造任何价值,靠教育促进经济、提升房价,都是极其短视的行为。教育的回报至少20年之后才能看到,所以教育扶贫既有形式的特殊性又有效益的滞后性。
教育价值具有多重性的特点,在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社会等方面,教育均可以发挥独特的也是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教育的核心价值是促进人的发展、提升生命价值,也可以说其他价值都是教育核心价值的衍生品建立在教育核心价值的基础之上。教育的核心价值得不到彰显,教育的其他功能和价值只能是昙花一现,所以教育扶贫更应该在教育的核心价值上做文章。
事实上教育目前正在价值的漩涡中挣扎,各个利益群体的激烈博弈让教育无所适从,教育被割裂、被异化、被尽情的演绎,教育已经面目全非。做真实的教育从来没有像今天如此的迫切,但对真实的教育的理解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复杂。以其昏昏 使人昭昭,我担心教育扶贫陷入如此困境。
喝了一点酒,接不上思路,只好就此作罢。其实我只想表达一个意思,教育不要成为伤害,教育扶贫不要成为添乱。从事宣传工作的朋友告诉我,平谷是提琴之乡,农人们下地劳作时,都带上一把小提琴,放下镰刀锄头,就拿起小提琴,拉一曲,缓解疲劳。其实他们也是哲学家,他们很早之前就懂得:救急救不了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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