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尖锐的事实:日本动画制作的圈子,也许比想象中要小得多
作者系网易新闻·网易号“各有态度”签约作者
日本动漫产业庞大众所周知,广义上的“动漫产业”,也就是集合了所有跟动漫有关的产业,号称能在日本国民生产总值中占掉20%的比例。但是,日本动漫中最重要的一个部分,日本动画制作的圈子,却比想象中要小得多。
十年不变,杰作都出自一人之手
很多人觉得,动画和电影一样,顶尖的导演才能出顶尖的作品,这想法没错,但却不完整,因为动画中,“画”本身是的水平高低,也在评价作品的规格中,作品需要靠画来表现,因此“制作的水平”也在一个动画作品中占了很重要的地位,很多作品之所以能登顶所有动画之巅,制作的规格也必然是需要达到最高水平,因为动画不仅仅看导演的想法,画本身就可以说是真人电影中演员的演技一般重要的存在。
举个例子,很多人认为2016年,登上日本动画电影票房第二位,超过了许多宫崎骏动画作品的《你的名字。》,有些名不副实,主要是他们认为新海诚作为动画导演拍出的作品的深度还不及宫崎骏的水准;但可知道?《你的名字。》操刀作画的大师,还是15年前负责过《千与千寻》的作画监督安藤雅司 ?
如果你觉得做动画只要动画导演的水平,而忽视了“作画监督”的重要地位,那你几乎就是看电影只看导演的意图,却不看演员的演技是一样的。“作画监督”是负责角色作画中的“最高指挥官”,角色作画的生动与否,表现得是否活灵活现,再基础一些,“有没有崩”都由作画监督决定,只要工期充裕,作画监督就有时间修正每一张角色作画,也许就能为平凡的作品画龙点睛,因此作画监督可以说是作品中的一个灵魂人物。
所以,《你的名字。》能在2016年夺得日本动画电影票房第二位的超好成绩,不是没有道理的,再怎么说,企划人还是想办法请到了做过那部《千与千寻》的顶尖原画师,毫无疑问的顶尖阵容,才配得上一部顶尖作品的应该有的配置。画画和演戏不同,不是人气高的演员就能应付,画画水平都不过硬,是成不了高水准的画师的,因此拥有顶尖制作团队的《你的名字。》,自然拥有获得顶尖表现的发挥空间。没有顶尖的制作规格,你凭什么和过去顶尖作品较真?
原画是需要“大佬”带的,做动画就是人脉
刚才笔者就提到了,做动画,原画是极为重要的一个位置,原画师的水平决定了作品的质量的很大一部分。而制作动画,尤其是原画部分,与其说是一个团队协作,不如说有的部分真的很看某些大佬的个人能力。
就好比《一拳超人》为何能有如此魄力十足的打斗,当时MADHOUSE可是请来了相当多的动作原画的高手参与,甚至在最后话中,琦玉对付波罗斯的打斗部分还请来了中村丰这样的“国宝级”的动作原画师参与,质量当然有保障。但反之,如果一部作品对动作戏要求很高,请来的都是擅长画卖萌的画师,或者虽然对动作戏很有激情,但却缺乏经验的新人,最后给出的画面震撼力一定会骤减——这和有多努力没有关系,画动画这行当,天赋就决定了很多东西。因此,画动画,是需要“大佬”带的,
动画制作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看人脉的,而能请的出的“大佬”其实是非常有限的,比如你想制作顶尖的动作戏,擅长一些动作戏的原画师是有限的,你有本事请来中村丰,那基本质量就不会低;换之,如果你想做机器人动画,机设有本事请到大河原邦男这种水平的机设师,那设计出来的基本能让机械宅满意;你有本事请来阿部望,就能做出UFO社那种华丽的手绘特效
动画的部件都是实打实的技巧展示,光有满腔热血,是做不出好作品的。当然,光有好阵容,不将他们撮合在一起,也是出不了好作品的,因此动画佳作,并不是这么容易诞生的。
新人辈出?不存在,动画业界缺乏后继人才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已经是大佬的那些业界大佬,退了,后继怎么办?日本人都说,业界已经出不了第二个宫崎骏了,也没有诞生第二个手冢治虫,其他方面的名人也是相同,例如机器人动画,很多老一辈的机甲画师,退了,就没有后继之人了,因为日本动画制作的环境实在是对入门者来说非常的不公平,拿着业界最差的待遇,做着比其他行业都要苦的工作,慢慢的一步步往上艰苦地爬行,虽然底层永远会有更多的从业者代替,但很多人选择离开,没法培养出顶尖的人才。后继无人是日本动画制作圈最大的问题。
笔者认识的一位原画师就跟笔者说“你现在应该庆幸还能看到那些机甲片,以后想看到像样的机甲片都很难,等老一辈退了,再看看还有多少新人能画出像样的机甲片,会画出像样的机器人的原画师还剩多少,又复杂又难画的机器人,新人根本没人愿意学。”
熟悉动画作品的,关心动画制作的朋友肯定会认识这位,著名的音响监督,田中理惠小姐,稍微多关注一下制作,就能在各种新番老番中发现她的身影。
动画制作的圈子真的很小,一个在外包公司担当原画的朋友曾经给笔者说过,如果你的外包公司因为质量问题被某家制作公司拉黑,那你这家公司很可能就在整个业界被飞速拉黑,因为这个圈子真的就这么小,人脉圈也是非常小,名声做坏了,立刻就会响透整个圈子。
提一下声优圈:一个艺人化了的职业
最后简单提一下声优圈,因为配音严格来说是动画制作的一环,但声优这个行当已经相对的独立,被事务所当做一个艺人一般的职业在培训,现在的声优,何止配音,唱歌、演出,和应对各种活动的能力都在声优的职责当中,仿佛配音演员必须多才多艺一般,各方面的才华都是对声优能力的考验。
日本声优环境要比动画制作要好,但竞争很激烈,改朝换代太快,新人辈出,很多声优拿不到好的角色,即便拿到了好角色,不能靠一个角色出门也是相当尴尬;因为这个行业中,似乎有着老人需要为新人“让道”的潜规则,你在你应该出名的时期没有出名,那基本就很难获得主角来让你出名。试想一下,杉田智和这样已经出名的老牌声优,现在还有多少新番的主人公会再给他来演绎?一般都是在新番里演一个重要角色,主角的位置必定是给更多新人声优机会。但你拿到这个机会,你演得很卖力,但作品不大卖,你也难以得到观众认可,错过了出名的机会,没有在一个短时期内获得大量的主角役一口气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那么后面等着你的可能是相当漫长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