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岁月里的手抄本
某电视频道正在热播《秘密列车》,场景与配乐阴森恐怖惊心动魄,时不时地让人毛骨悚然,看着看着,觉得十分熟悉起来,哦,应该是“梅花图”系列。
记得中学时曾经偷偷手抄过的,现已基本忘记,再看一看,复苏记忆,依然兴味盎然。
于是,翻箱倒柜,想找出那些手抄本,看看那些故事,看看那时的手迹,没有,没有,找不到一点记忆的线索,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一身的遗憾。
当时基本无书可读,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一本《红旗谱》,据说是黄色书,是毒草,就被吊起了胃口,上课时请假说肚子疼,躲在被窝里看,那是因为怕被没收,一口气看完也没有找到一点“黄”来。单单记得一个朱老钟,没有爱情也没有战争。
那时看过的最黄的小说应该是《青春之歌》,偷偷喜欢的林道静,却被卢嘉川、江华、还一个余永泽圈去了,很失落很忧伤。
后来放心大胆的读浩然的《艳阳天》,那是当时的红书,里面有一个美女叫做焦淑红,便在同学们中乱点鸳鸯谱,嘻嘻哈哈乐此不疲。她可能是大家心目中共同的美女偶像,都默默的呵护她,不准说她的坏话,都嫉妒她身边的那个“二茬子”萧长春,可是谁都不敢承认喜欢她。
想不起一个什么机遇,得到了一个手抄本《第十二张美人皮》,很紧张也很兴奋,不敢让别人知道,如搞地下工作一般的小心谨慎,害怕被发现而打成反革命。可是,字迹潦草又模糊,看得断断续续,只依稀记得很恐怖,晚上看得不敢闭眼睡觉。
慢慢地,途径多了起来,又得到过一个手抄本《一只绣花鞋》,算是看得比较完整的一本“禁书”,才知道那个时候特务是无处不有的,对每一个人都怀疑起来。记得一次晚上玩游戏后回家,脚踢到一个什物,捡起一看,铁的,貌似蝴蝶,一同伴惊叫“定时炸弹!”吓得我马上扔入了旁边的水坑里,第二天有一木匠师傅找刨子,才知道那不是定时炸弹。
又怕看,又喜欢看,害怕一去不复返,于是,偷偷的抄下,遇到字迹模糊看不清楚的地方,就根据自己的想象甚至添油加水的补充完整,被朋友们知道,一借出去就没有归还的时候。以后得到《梅花图》《梅花党》之后,就看得愈隐蔽,抄得愈谨慎了,照理是没有被借走的,可是,始终没有找到去向。
手抄量最大的应该是《归来》,三四十万字,厚厚的一沓文稿纸,要抄下来实在不容易,我们找几个最铁、字又写得最好的同学合伙完成,结果刚刚竣工,有人骄傲的宣称在书店站好远的队买到一本绝世好书——《第二次握手》,通过种种不良手段,借来一看,正是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抄出来的《归来》!第一次从丁洁琼那里知道,美女的脸最好是长成鹅蛋形,那才叫美到绝伦!
抄得多了,莫名其妙的喜欢成语,于是讨好老师,向老师借《成语词典》,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时间,硬生生的抄了一本词典,把个老师感动的硬要将那本词典送给我,从此我说话时,口里常常就恰到好处地生出许多成语。
一次,到澧水河对岸的津市大洼纸厂玩,在废纸堆中发现一本书,虽然残缺,但很喜欢书中的两句话:“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用汗衫将这本书裹成一团,若无其事的骗过门卫的眼睛,偷回了家。再把破损的地方轻轻理开,用薄纸和米汤粘好,仍然担心容易损坏,于是,抄写。结果抄一遍,几乎就可以背诵一半。
后来知道,那是一本唐宋词选,恢复高考后,有幸“中举”,爱上唐诗宋词元曲之类,可能与这段抄写有关。
现在再好的书也没有人手抄了,大多是复制连接,手指一敲,多么便捷省事,是不是有抄写那样给人深刻的印象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