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银 || 又回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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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在枝头眺望。
隆冬，带着寒霜与雪花，火烧火燎地赶来，一头扎进了山怀。
雪地明晃晃地，刺得眼睛生疼。肥通通的娃娃鸡，躲在密林间，也许受了狐狸的侵扰，呱啦啦叫着，扑楞楞慌乱飞跃。小河潺潺，依然唱着欢快的歌谣，一路蜿蜒着向远方而去。草木暂时停下疯长的脚步，散发着成熟而干枯的味道，在风中，疯狂地扭动着腰肢，在村庄后摇曳成又一处风景。
北风吹过，山野在呼喊，村庄也跟着沸腾起来。农历十冬月，是农闲季节。谷粒归仓，当家人的脸上洋溢着丰足的喜悦。酒窖里也咕咕涌动着清香，好似一不小心酒窖上婄的新泥会被撑裂。
乡村小路，纤细如肠。野草一簇簇，逍遥自在地生长。无名的花儿，兀自开放。高高的树杈上，一对猫头鹰，歪着脑袋，把原野细细打量。月亮，移动着倩影，轻飘飘地向着山那头走去。小狗汪汪，不知道叫个什么理由。天亮了，太阳揉着睡眼，在山边朦朦胧胧。公鸡，踮起脚尖扬起头，扯开喉咙，喊出一肚子兴奋，歌声嘹亮回荡。
村庄，醒了。
男人一咕噜爬起床，对甜甜酣睡着的女人喊了一句，我起了，你睡会儿记得起来做饭。女人嗯了一声又把脑壳僦回被窝，又回到了梦乡。
打开门，屋子里哗啦亮堂起来。山村内外，上了厚厚一层白花花的霜。男人挑着水桶，撵着月亮的脚后跟，出门了。水桶晃悠着早晨的清凉。檐下的大黄狗，听见响动，一下子蹿了起来，尾巴摇得无比欢快，冲着男主人呜呜两声，在腿上蹭来蹭去，而后翘着尾巴，和主人一起消失在了前往挑水的小路上。
女人一翻身，伸手搂了个空，才发现男人已不在枕边，赶忙起床。来到灶屋，抓了几把黄豆杆，往灶洞一塞，用打火机引燃，再架上几块柴，灶口一关，火就“呼啦”一下燃了起来。黑色的烟，顺着烟囱窜出屋外。
村庄，在此起彼伏的炊烟中醒来。新的一天开始了。男人挑着水，回来了。头发上，沾满了汗粒。扁担，在肩头上下闪动，有节奏地发出咯吱声。男人将水哗哗倒进水缸里，水缸里荡起净净的波。缸是窑厂用陶瓷做的，已经很是有些年月了，缸口磨得精光溜圆。经年累月，独自呆在灶台背后不起眼的角落，除了舀水的时候，平时没人搭理。
灶台上有两口铁锅，靠近里面的一口头号锅，除了做豆腐用，平时就那么静静的闲着。外面的一口二号锅，女人正在翻炒着洋芋片，青烟滋溜溜上窜，油烟四起，两瓢冷水下去，锅里“刺啦”一声响，水面上立马飘起一层油珠儿，欢快地到处乱跑。过了一小会儿，水开了，女人揭开锅盖，往锅里丢了些面条，用长长的筷子搅了几下。等到水再开好几个翻滚，女人麻利地抓起菜板上的白菜叶和葱葱沫儿，往锅里一丢，香喷喷的早饭就好了。
男人端起碗，边吃边往院子里走。此时，太阳刚冒出一点头头儿来。远处的山，若隐若现，他看看天边的雾，又看看近处的田，呼啦啦把面条唆得山响，心里盘算着，趁着天气晴了，得赶紧将蔗杆收回来，然后榨碎，搅拌进酵子曲子，一道装进酒窖里，再酿几窖美酒，等过年的时候把来玩的老俵老罐们喝得晕晕的，最好是把他们喝得嘴马日天的，让他们也学一回狗叫。想到这些，自己也乐得扑哧一笑。
刚放碗，炉子上蹲着的水壶滋滋直叫，水开了，男人抓了一把茶叶，丢进茶缸，加上开水盖上缸盖。茶叶在沸水里，优雅地翻转着身子，舒展着筋骨。茶味儿，一点点在开水中渗透弥漫，一缕清香，顺着缸口缝隙往外溢，很快进入鼻孔里。男人很是陶醉的闻着，喝着。
喝完茶，抽罢烟，男人取下墙上的镰刀，用拇指在刀锋上轻轻地擦拭了几下。“不错”男人自语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昨黑睡觉前，吃了饭，男人就披着一身月光，蹲在院子里磨镰刀。磨刀霍霍，他反复地试着刀刃，直到上卷了的刃口重新平了、亮了、起锋了，他才带着疲倦，爬进了被窝。梦里，那成片的稻谷，金黄的玉米，粗如儿臂的甘蔗，都对着他咧开嘴笑，他也砸吧着嘴，笑了一床的幸福，扯了一夜的鼾……
男人从脸盆架子上取下一方毛巾，往肩头一搭，提起水壶，拿上镰刀，甩开步子，向着田间走去。毛巾是用来擦汗的，已经有些旧了，面上起了很多疙瘩，春种秋收，不知道沾了多少汗水。昨晚，男人在院子里磨刀的时候，女人就把毛巾洗了，打上皂角泡沫儿洗去了汗味儿，这不，早上起来毛巾上仍残留着皂角的清香。
女人提着猪食到猪圈边，猪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呼噜噜聚集到猪槽边叫闹开了，哼哼唧唧，弄了一槽的草屑泥巴，惹得女人一阵骂，要死的，再吵，明儿就把你洗白炖的吃了。
喂完了猪，女人把头发一拢，取下刀鞘上的镰刀，将门锁了，也大步向着田间走去。此时，太阳已经露出了半边脸，躲在山膀子上，偷偷地打量着村庄。风中，飘来炊烟和饭香，夹杂着颗颗小水粒，带着冰凉的味道，在空气中四处游走。
田地里，风一吹，成片甘蔗，挥舞着手臂，窃窃私语着。男人在石趵背后找了一个草窝，将水壶放好。邻地的二哥已经割了几梱甘蔗了，见了，喊了一句，“好早啊！”。“是啊！趁天晴了，割回去入窖。然后好出门挣些过年钱。”男人应着，弯下腰，瞬间淹没在田地间，只看见，甘蔗一片一片地倒下了，只听见，镰刀锋利地划断蔗杆的声音。
没多大一会儿，女人也来了，不声不响地也开始了收割。天已经大亮了，太阳跃上了山头，笑盈盈地温暖着男人女人。暖和得头上热气腾腾。忙着忙着，就忙忘了，快下午黑了，手膀子酸了，腰也弓得疼了，就喊女人一起歇会儿，喝口水。男人在石趵上坐下来抽烟，女人从口袋里掏出电话看了看，说，他爸，到点了，我得回家做饭了，男人应了声，你先回吧。我把剩下的割完。说着，男人边捶腰边继续忙活起来。
这时间，鸟儿也来到田间，啄起甘蔗的种粒衔回去储作过冬的食粮。它们在田地上空盘旋着、寻找着最饱满的籽粒。大黄狗，也跑累了，在田坎上，吐着舌头，时而坐在那里张望，时而来回地挪动着步子，在等着主人一起收工回家！
太阳下山了，运回最后几梱甘蔗，男人有点直不起酸痛的背。重重的担子压弯了男人的腰，铺就了烟火岁月。
月亮，拖着一袭轻纱缓缓而来。夜，是它的舞台。男人披着一身月色，进屋了。门，吱呀一声，关上。吃罢女人做的可口饭菜，舒舒服服地泡个澡，将一身疲惫卸下，草草地吃了饭，然后，枕着一席好梦，睡了。
屋外，月色正浓。原野上，清风拂过，越过田间，越过山岗，越过潺潺的小河，在时光的脚步中，不断地变换着模样。村庄静了，安静地把男人女人包裹。在梦里，他们一定还在盘算着明天。
END
王宇银，男，汉族，陕西镇安人，出生于1969年6月9日，大学本科学历。1989至今在陕西镇安县森林公安局工作。
2016年11月份开始，〈嘉年华时光〉联合“大秦岭牛伯伯核桃酱”、陕西中烟面向全国文学爱好者开展“一人一城一故事”征文大赛，每个月，经过编委会初评、读者参与和网络微信投票，会在〈嘉年华时光〉公众号里公布获奖名单，共评出：
一等奖一名，奖励价值128元的核桃酱大礼盒一个、价值49元简装核桃酱一提、陕西中烟延安（红韵）两条（每条260元）、胡锋先生书法作品一幅。
二等奖两名，奖励价值49元的简装核桃酱两提、陕西中烟价值260元延安（红韵）一条。
三等奖三名，奖励价值49元的简装核桃酱一提、陕西中烟延安（红韵）礼盒两个（每个价值60元）。
优秀奖若干名，奖励陕西中烟价值60元延安（红韵）礼盒一个。
一二三等奖获奖作者将颁发荣誉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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