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专题 | 翟传海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七夕将至话七夕
夏夜当空，仰首凝望，银河两边就有两颗明亮的星星在闪烁。最亮的一颗呈青白色，她在银河西北边，这就是织女星。织女星的下方有四颗较暗的星，组成个小小的菱形，那是织女编织美丽云霞和彩虹的梭子。银河东南边那颗微黄的亮星是牛郎星，在他两边还有两颗小星，叫扁担星，那是牛郎挑着的一对儿女。
牛郎织女的故事作为我国四大民间爱情传说（孟姜女哭长城、梁山伯与祝英台、白蛇传和牛郎织女）之一，可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它的版本很多，最为人知的是：织女为天帝之孙、王母娘娘之外孙，织布之暇，常浴于银河。牛郎则为人间一孤儿，备受兄嫂虐待，分家时仅得一头老牛。有一天老牛开口说话，要他娶织女做妻子。
一天，美丽的仙女们到人间小河沐浴，并在水中嬉戏。这时藏在芦苇中的牛郎突然跑出来拿走了织女的衣裳。惊慌失措的仙女们急忙上岸穿好衣裳飞走了，唯独剩下织女。在牛郎的恳求下，织女答应做他的妻子。婚后，牛郎织女男耕女织，相亲相爱，生活得十分幸福美满。织女还给牛郎生了一儿一女，后来，老牛要死去的时候，叮嘱牛郎要把它的皮留下来，到急难时披上以求帮助。老牛死后，夫妻俩忍痛剥下牛皮，把牛埋在山坡上；织女和牛郎成亲的事被天庭的玉帝和王母娘娘知道后，他们勃然大怒，并命令天神下界抓回织女。天神趁牛郎不在家的时候，抓走了织女。
牛郎回家不见织女，急忙披上牛皮，担了两个小孩追去。眼看就要追上，王母娘娘心中一急，拔下头上的金簪向银河一划，昔日清浅的银河一瞬间变得浊浪滔天，牛郎再也过不去了。从此，牛郎织女只能泪眼盈盈，隔河相望，天长地久。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也拗不过他们之间的真挚情感，准许他们每年七月七日相会一次，相传，每逢七月七日，人间的喜雀就要飞上天去，在银河为牛郎织女搭桥相会。
关于牛郎织女故事的渊源，《诗·小雅·大东》载“维天有汉，监亦有光。歧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焕彼牵牛，不以服箱。”这是一首周代东方诸侯小国贫民怨恨西周王室的诗，诗中的天汉、织女、牵牛、长庚、天毕、北斗、南箕等形象，都是比喻象征西周剥削者的。这是牛郎、织女神话传说的雏型，这时，织女、牵牛还只是天河二星，并无神的色彩，虽然诗中提到了织女“报章”、牵牛“服箱”，但这也只是就这两颗星的名称生发的联想；东汉无名氏古诗十九首之十《七夕双星》“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这诗中不仅说出了牛郎与织女相思相恋的夫妻关系，而且织女的神的形象已隐现其中。这就是说牛郎织女悲欢离合的故事在汉代就已经基本定型了。
夺人江山的曹丕竟也假惺惺地写下了“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的《燕歌行》；时至南北朝，任眆在《述异记》中记载：“大河之东，有美女丽人，乃天帝之子，机杼女工，年年劳役，织成云雾绢缣之衣，辛苦殊无欢悦，容貌不暇整理，天帝怜其独处，嫁与河西牵牛为妻，自此即废织紝之功，贪欢不归。帝怒，责归河东，一年一度相会。”这应该是从《古诗十九首.七夕双星》中获得灵感；其后，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就有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长恨歌》，叙述唐玄宗与杨玉环的悲惨之爱；接下来，宋代秦少游专门写下了“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鹊桥仙》……
再后来，牛郎织女的传说在民间又被不断地丰富情节、注入民情，演化为《天河配》、《鹊桥会》等大同小异的平话或戏曲不但把人仙化，也把神仙凡人化，仙女可以下凡，凡人也可以升天，一段天人揉合的爱情故事，充满了馥郁甜蜜的人情味，也洋溢着农牧社会的生活面貌与伦理道德色彩。于是，这一传说便更加故事化了。
千百年来，“牛郎织女”的传说深深扎根于人们心中的原因，在于它既有对牛郎织女贫贱不移，忠贞不二爱情的美好企盼与祝愿；更有对其善良诚实，勤劳勇敢的称颂与宣扬；既有对王母娘娘为代表专制、残暴的封建统治者及其牛郎之兄嫂为首为富不仁，尖酸刻薄之徒的有力抗争和鞭挞；更有对老牛、鸟雀为代表乐善好施，助人为乐的大力赞美和颂扬。
牛郎织女作为一个美丽的神话传说，已经成为中国经典爱情的象征。神话传说原本就是一种设想或愿望，其籍贯、原型根本无从谈起。谁个看到过仙女下凡、凡人升天？牛皮怎能助人升天、鹊桥又岂能载人过河？那只不过是广大劳动人民，尤其是劳苦大众（包括孑然一身无家无室的单相思者,及其两地长期分居而不得聚的夫妻们），对美好事物的由衷赞扬和对美好生活的热切企盼罢了。然而，时下的山东沂源、陕西西安、河南南阳、河北邢台等十多个地方，都言之凿凿地宣称那里才是牛郎织女文化的源地。刻意地去考证、确认，硬要给它安排一个出产地又有多少意义之所在呢？
但愿这一美好的传说美好的传延！
天上人间特殊日，
几人举杯有庆意。
倘若一朝掌乾坤，
定叫天天七月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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