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小小说:心疼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散文集《回眸·凝望》一书获第二届杜鹏程散文优秀奖,《时光深处的柔软》入围“第三届叶圣陶教师文学奖”。】
小小说
慧儿心疼沛,你又在心疼谁?
心疼
文‖张亚凌
慧儿已经走出第三次婚姻,依然没有触摸到爱情。
“怪物,睡你的大头觉去。”夜深人静,慧儿将自己扔到床上时总会恶毒地嘟哝这么一句。慧儿觉得,没有被男人疼爱过的女人,就不是完整的女人;没有被男人疼爱过的女人,简直就是连女人也生厌的女人;没有被男人疼爱过的女人,是被男人女人都抛弃了的不伦不类的怪物。
似乎羞辱自己激怒自己,就是拯救自己!
慧儿打死都不相信,那么渴望爱情的自己会碰不到爱情,会与爱情绝缘?除非——,爱情,真的死了!
每每想到这里,慧儿就笑了,爱情哪里会死呢?爱情一直在慧儿心里,已经遍体鳞伤的慧儿一直为她遮风挡雨,把她滋润得蓬蓬勃勃。心里揣着爱情,哪怕凄风冷雨中,左手抱右臂,也能取暖。
慧儿心里的爱情只是个影子,影子的符号叫“沛”。慧儿有时自己也笑了,沛其实挺悲壮的,就像一面鼓,或者,一把琴。击鼓弹琴,一首首曲儿是激越还是缠绵,是离恨还是深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是人,鼓与琴,知道吗?像鼓像琴的沛,哪会知晓慧儿的心。
沛跟慧儿同一巷子里的。只是沛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聪颖懂事足以做全巷子孩子的表率。大点小点同龄的,都乐意跟沛交往,哪轮得上笨拙的慧儿?沛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慧儿的心里,从少年呆到了中年。心里藏着沛,欢欢喜喜在慧儿心里跌跌宕宕,溅起朵朵浪花,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温润着慧儿,——在婚姻里触摸不到爱情,却不至于绝望。
慧儿常常想起儿时跟娘在一起的情形。不管遇到啥难事,娘总说,只要不叫心凉了,啥事都过得去。
沛,不就是留在心底暖心的?
沛在哪里,又在做什么,慧儿根本不知道。村子像棵大树,长大的孩子们像鸟儿,飞向天南地北,甚至,永不相逢。
慧儿常常会想起年少时的沛,懂事,隐忍,总是嘴角上扬……从懵懂的少年到飞扬的青春,从缤纷的青春到庸俗的中年,在令人沮丧到绝望的婚姻里,在纠缠不休不堪负重的琐屑里,心里的沛一直陪着慧儿,哪怕影只形单也不会寂寞,哪怕伤痕累累也不会绝望,哪怕被男人们屡次辜负也依然会憧憬爱情深爱男人。
——男人里有个叫沛。
几年前,慧儿回娘家时听说沛离开单位自个做起生意,从此慧儿看生意人时不再刻薄。每每听到别人说做生意的艰难,她的心就隐隐作疼:做生意的沛,不得也听难说的话,看难看的脸?被人赖账也被人催账?……他哪是做生意的料啊,脸皮薄,总是一脸浅浅的笑,不会也不忍拒绝人。做生意不就等同于心黑,脸厚,手辣?别人说着做生意的难,慧儿的心就被揪得生疼生疼,——那种种难里,一定也有沛的身影。
一天雪后,路滑,慧儿正小心地走着,一抬头,愣住了:沛?匆匆一瞥,只是儿时轮廓的放大版。
“哎——”情急之下慧儿喊了一声。四周无人。那人扭过头,目光在问:“你,叫我?”“我……”慧儿一时语塞,“路滑,想挽一下你的胳膊。”
慧儿挽着那人的胳膊,手臂似乎在颤抖。“没事。”那人也感觉到了,脚步变小变慢了。慧儿另一只手环了过去,好像双手合拢了全世界。直到那人的背影消失,慧儿还呆立在分手处。
那人身上有股烟草味,沛会有吗?
慧儿其实很反感男人吸烟,用她刻薄的话说,就是想死又不好好去死,还无比歹毒地到处拉垫背的。如果沛也吸烟,吐出的烟圈是婀娜多姿风情万种,还是含蓄婉约暖心得如同他年少时的笑容?
沛是不会吸烟的,年少时的他就不同于巷子里其他孩子,抵抗得了所有诱惑,任何时候都整洁而干净,才不会像山猴子般上窜下跳到处滚爬,咋看都不像农村孩子。可那样的他,在肮脏的生意场,会不会更不舒服?
慧儿又开始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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