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氟斑牙

云黄山不算高，却有千年古寺。南梁傅大士在此修炼，从而有了双林禅寺，达摩也曾经驻足。发明了转经轮，后来传到西域去了，佛学的交流能够如此之远。

山顶西侧高处，矗立一白色砖塔。传说故事不少，一说寺下水井通西湖，沉下去的水桶济公拣到。山脚下的乡下老家，人们都深信不疑，而且祖辈都口口相传。

云山雾罩处，自己出生的地方。在那个艰苦年代里，听说请接生婆过来，生下来也没几斤。一个大头竖不起来，身上瘦骨嶙峋没一点肉，妈妈也没有多少奶水。

会走路以后，头重脚轻经常跌。每次不小心跌地上，不是额头上一个包，就是牙齿被叩出血来。两只手臂撑不住地，把嘴唇也叩破皮，大小见方就一个牙齿印。

嘴唇皮跌破，肯定要去照镜子。脸盆架上方柱子上，挂着一面圆形镜子，摘下来照了好几遍。发现流着血的牙齿，看上去实在是有点黄，才几岁的人不知何因。

那时候的父亲，是用盐巴刷牙。拿一把牙刷弄湿后，在盐罐里粘一下，就往嘴里塞进去刷。然后用小碗里的井水，含在嘴里哗哗哗漱上几口，牙膏也舍不得用。

问为何牙黄，小时候好奇心重。父亲说牙齿表面，有一层氟朗质保护，不容易被虫子蛀。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可能大概是像果壳一样吧，外面一层表皮保护着。

人都说家乡好，也有不好的地方。平时观察村里人，牙齿雪白的好象没有，父亲后来告诉了原因。老家井水含氟高，云黄山除了人文和风景，山里藏着莹石矿。

抗日战争时期，日本小鬼子偷采。有破山脊圹坑，也有横向采石矿洞，朝天探洞打得非常深。小石块扔进去，好像石头扔进洋铁皮桶里，叮当作响深不可测。

横向矿洞深，里面是冬暖夏凉。小时候山上放牛，春季会在洞口避雨，黑呼呼不敢往里面走。岩石缝隙里滴水，沿着矿洞边沟往外面淌，那声响像美秒的音乐。

计划经济年代，归大队里开采。莹石品位九十多度，比武义杨家的高多了，开采下来拉出去卖。在开采的过程中，村里面压死了好几个人，把老命都搭上去了。

因为莹石矿，村里普遍氟斑牙。村里人牙齿特征明显，附近都说塔山下村，饮用水不太好。凡事都有两个面，牙齿虽然难看一点，但是蛀牙和牙齿痛的人很少。

恢复高考后，很早就离开老家。那时有个女同学，在义乌防疫站工作，专门过去采水抽样化验。据说井水含氟量是高，不适合用于生活饮用，得从水库里引水。

后面专门引水，从村东群力水库。一个小型山塘水库，水源来自东南面的山，权属上半村云山。正宗的自来水，每户人家接进来免费，用多用少都不用交水费。

童年记忆深刻，离乡已经很多年。后来听说乡下老家，柏峰水库引水过来，饮用水有了保障。现在很少回去了，村里的人口跟离开的时候比，也没什么多起来。

俗夫 2021年10月10日随笔

​以文会友  以笔理学  以德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