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市二完小”的梧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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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市二完小”的梧桐树
作者:张明儿
“新市二完小”,全称应为“新市镇第二完全小学”。据书载,这座学校办学历史较长,最早有过私塾,公元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这里就办起了“正蒙国民学校”,这是一座镇立第一小学堂。抗日沦陷期间,日本人在此办了“镇立初级小学”。抗战结束的1945年,该校成为“镇第二中心学校”。1949年后,改为“镇第二完全小学”,1958年,原设于“十景塘路”的天主教会学校——“若瑟小学”解散,部分并入“二完小”。
我的小学在“二完小”就读,但它与我的人生缘分远不止此,关键在于,我的母亲是这家学校的音乐老师,我的家就住在这座学校东面的一条古巷——“寺前弄”南端,我住的宅处后门可以通往二完小的东侧一门(原食堂处),相距很近,只隔了一条仅两米宽的“杨元兴后门头”无名小弄。这条小弄几乎没有路人经过,只有弄侧居住的人往北端河埠取水时走走而已。所以平日便愈显清幽,路径苔藓与夏虫的吟鸣,加深了这条小弄里的幽古气息。
正因如此,少年时期对“二完小”情有独钟,爱屋及乌,如此必然对“二完小”的梧桐树也发生了浓烈的兴趣。梧桐树,又名青桐树,树干挺直,树皮绿色且平滑。生长快,木材适合制造乐器,树皮可用于造纸和绳索,种子可以食用或榨油。由于其树干光滑,叶大优美,属于观赏性树种。梧桐开花时期,掉落的花朵,可以用棉线串起来,看上去很美,平时会有一种像棉花一样白絮飞扬出来,特别好看。我们经常仰首欣赏着漂亮的梧桐叶,呈多角的形状。它的柄梗,可以用来做“斗斗草”的取材,非常有趣。后来,我看到了丰子恺也写过一篇《梧桐树》,心里掠过乡情的亲切:“那些团扇大的叶片,长得密密层层。望去不留一线空隙,好像一个大绿幛,又好像图案画中的一座青山……”
对于梧桐之美的名人观赏认同感,应该是我从读书那些日子里慢慢培养出来的。我就读教室就在临校门前排,窗前看得到几棵高大的梧桐树,微风吹来,叶子就会摆动,风大一些,叶子摆动的幅度会大一些,而阳光透过梧桐树的枝叶,就成为零碎的光点,颗颗粒粒地投进教室的桌子上,这常常成为我课间冥想的唯一好奇事物。望着窗外慈祥的梧桐树,枝杆上缓缓摆动的叶子,我的心绪也会随之摇摆,想着课堂外的一些事,想到童话里的一些画面,想象便是连绵。
“二完小”的梧桐树很多,它是绕着操场遍植了一圈,又在后面的房子院落里种了一些。最大的要数“大会堂”北侧的几棵,还有“二完小”后面高墩山上的一排,真可谓直插云天,华盖亭亭。一个小孩站在这些梧桐树下面,就体会到梧桐树连着云天的神圣感:清风徐来,树杆粗砺壮实,向天笔直耸立,让人升起庄肃的气氛。仰望着梧桐树与蓝天的映衬,孩子纯净的内心感觉到自己人生美好的进步,内心也有成长的小小激动。
大暑夏天,我会约几个同伴一起到“二完小”梧桐树的枝杆上搜寻鸣蝉。鸣蝉有着伪装色的羽翼,停在梧桐树的主杆上,几乎分辨不出它的身形。要等到它拉开歌喉的声音,我们才寻声辨认,会偶有发现与梧桐树树皮很相近的鸣蝉。它正鼓动着羽翼,停在树杆上唱着。我会小心翼翼,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蛛网粘杆,靠近。此时,“捕手”的呼吸必须屏住,用手指示意伙伴千万不可发声,然后再靠近。直到蛛网粘杆与鸣蝉相距仅数公分时,鸣蝉突然停唱了,它迅速离开,撒出尿液一样的水,滴洒下来,洒得“捕手”满脸都是。
鸣蝉一飞,谁知后面正是蛛网粘杆,它一碰粘杆就被粘住,随之就有“劈呖啪啦”的鸣蝉惊慌之声,这时,我会迅速放下粘杆,用手去抓住鸣蝉,这样一只活蹦乱跳的鸣蝉就被擒获了,小伙伴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利的欣喜。通常我们会把鸣蝉用一根粗的棉线绑住身体,然后回家放在院子里的树上,让它模拟大自然的环境继续生存。但每次抓到的鸣蝉,一般隔天就会死去,虽然停在树上,但绑着的线,似乎让鸣蝉感觉死期已近,它便绝食而亡,其坚贞之志,倒也让我们激涌些微怜悯之心。
到了秋天,“二完小”的梧桐树开始结出一种叫“梧桐籽”的果实来,“梧桐籽”结得很奇怪,是在一片圆椎形的叶瓣边沿上结出若干粒“梧桐籽”来。一靠近西风紧吹的日子,这几棵梧桐树便成了孩子们天天监控的目标。果实一转黄,就表明“梧桐籽”快已成熟饱满,孩子们觊觎已久的眼睛一下子特别光亮,就像一只只探照灯一样,点数着上面“梧桐籽”的布局状况,然后就在某一个适当的人静午后,拿着装有铁钩的竹竿来采摘了。
“梧桐籽”收摘,是需要用铁钩,钩下梧桐结籽的枝叶后,才进行采摘的。果实太过成熟的时候,竹竿一碰,那些“梧桐籽”就会掉落下来,而随着竹竿铁钩的用力,那钩下梧桐结籽的枝叶掉在地上,有的叶瓣上也几乎没有“梧桐籽”了。我们暗叹可惜,有时也只能把地上掉下的“梧桐籽”一颗颗捡起来。这样经过采摘和捡拾,回家就把这些“梧桐籽”用水冲洗一下,然后用浓盐水浸泡一下,再晾干。接着,就可以下锅翻炒了,铁锅里翻炒“梧桐籽”时间特快,比一般瓜子还快,香气出来就证明已经炒熟,然后铲出凉透后就可以吃。当年南果北货十分匮乏的背景下,袋里装着“梧桐籽”,摸着吃的孩子闲逛在弄里街上,真是会让人羡出涎水出来。
大暑或秋日的傍晚,“二完小”后面高墩山上,一排高大的梧桐树,簇聚着几万只晚归的麻雀,发出一片轰然的雀噪声,形成新市北栅一带特有的风景。夕阳慢慢沿着两岸的古墙向西面溜走,晚风便急着而来,贴着西潭折入的小河水面,悠悠地来,吹在人们的脸上,有清凉的舒服。天幕颜色在这片雀噪的声音里,由白亮慢慢转向暮色的黄昏。当年的我,晚饭吃得特别快,一放下饭碗,便拿着自制的弹弓,来到了“二完小”后面的高墩山,我可以通过住宅后门,沿“杨元兴后门头”无名小弄直达,无论怎么早,我好像都不是第一名。
这里来玩的人真多,大都是十多岁的男孩子。他们都拿着弹弓,用普通石粒作“子弹”,来弹射树顶上的麻雀。有厉害的,几乎次次弹中,一发一鸟,百发百中。麻雀被弹击后迅速掉落,多数没有死,马上去捡了,用绳线系起来,一个晚上,有的就会系了一大串,满载而归。看几位“神弹手”返程走路的神气,让人羡慕要死。而我命中率很低,一个晚上也可能仅数只而已,但趣味性特好,即便只有弹射几只的收获,每次都会有小小的惊喜感,让我保持着内心的兴奋与快乐。
时间快过去半个世纪,上几天我从“刘王堂”走过,正好“二完小”的门开着。几十年了,在我走过这里的时候,总看见这门是紧闭着,关着的门会抑制怀念的释放,于是便一次又一次地路过了。而这一天居然开着,我便随步走了进去,哇,少年印象,梧桐树还有意保留着几棵,一幢两层楼的教室,操场依然是旧时的模样。唉,旧景依然,苍老的梧桐树在微风中摆动着树叶,这倒让我翻起旧事,化出一段文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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