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涵光

申涵光(1620年1月4日——1677年7月5日)[1][2],明末清初文学家,河朔诗派领袖人物。字孚孟,一字和孟,号凫盟,凫明、聪山等,明太仆寺丞申佳胤长子。直隶永年(今河北永年县)人,一作河北广平人。少年时即以诗名闻河朔间,与殷岳、张盖合称畿南三才子。清顺治中恩贡生,绝意仁进,累荐不就。其诗以杜甫为宗,兼采众家之长。著有《聪山集》《荆园小语》等书。

生平介绍

申涵光出身名门,其父申佳胤。他天资颖悟,勤奋好学,崇祯六年补邑痒生,顺治十八年(一六六一)恩贡生,博览经史,以诗名闻乡里。

申涵光十三岁曾从父宦游,在其父申佳胤出任南京国子监博士时, 把涵光的诗作拿于江南名士罗文止、章大力看,两公看后皆击节叹赏,赞不绝口,时年涵光22岁。其父佳胤恐其因作诗误了科举,严厉制止其再攻诗作。那时涵光常与好友游览名胜,饮酒作诗,所作之诗已有唐圞人风范。虽有新作不再示人,因此,父亲的制止并未影响涵光的诗作日益圞精进。

其三弟申涵昐曾在《忠裕堂集》中写到:先伯氏,讳涵光。生而天姿颖异,神采内敛,寡言笑,不喜声色。于经、书、子、史无不涉猎。能文章,下笔泊泊数千言立就。年十五,补邑庠生。为举子业。不拘行墨,精神奥博,顿挫浏漓,出入左国史汉之间。以是文名日噪。郡中诸先达,争为延誉。

关于其生平概略,《清史稿·列传二百七十一·文苑一》有载:年十五,补诸生。文名藉藉,顾不屑为举子业,日与诸同志论文立社,载酒豪游为乐。万历六年乱起,议城守,出家赀四百金、钱二十万犒士。甲申,奉母避乱西山,诛茅广羊绝顶。与钜鹿杨思圣,鸡泽殷岳、殷渊,定患难交。京师破,佳胤殉国难,涵光痛绝复苏。因渡江而南,谒陈子龙、夏允彝、徐石麟诸名宿,为父志传。归里,事亲课弟,足迹绝城市。……尝谒孙奇逢,执弟子礼。奇逢恨得之晚,以圣贤相敦勉。自是始闻天人性命之旨,究心理学,不复为诗。

甲申之变、明清易代之际,申涵光曾与张盖、殷岳、杨思圣避乱隐居于沙河县西部之广阳山,结下生死之交。入清后虽不仕,然与清初保和殿大学士柏乡魏认裔介、保和殿大学士真定梁清标、刑部尚书蔚州魏象枢、礼部尚书宛平王崇简、工部尚书灵寿傅维鳞、刑部尚书新城王士祯、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汉阳熊伯龙等人多有交往,与著名遗民太原傅山、昆山顾炎武、容城孙奇逢、磁州张镜心等人也相交甚好。

申涵光有《聪山诗选》《聪山文集》《荆园小语》《荆园进语》等著作传世,另著有《说杜》《性习图》《义利说》等书,或仅存书目。申涵光的弟弟申涵煜、申涵盼著有《申凫盟先生年谱》。

人物评价

河北柏乡魏裔介在《申涵光传》中说“少而颖异,博涉经史,下笔为文章,高洁宕逸,超出寻常蹊径外”。

山东新城王士祯在《渔洋诗话》中说:“申凫盟涵光诗称广平,开河朔诗派。其友鸡泽殷岳伯岩、永年张盖覆与、曲周刘逢源津逮、邯郸赵湛秋水,皆逸民也”。

江苏吴县邓汉仪在《聪山集序》中说:“今天下之诗,莫盛于河朔,而凫盟以布衣为之长,其所交如殷子伯岩、张子覆舆、刘子津逮,皆负卓荦之才,堪与古人相上下”。

《清史稿·文苑一》记载:日与殷岳及同里张盖相往来酬和,人号为广平三君。……涵光为诗,吞吐众流,纳之炉治。一以少陵为宗,而出入於高、岑、王、孟诸家。……尚书王士祯称涵光开河朔诗派。学士熊伯龙谓今世诗人吾甘为之下者,凫盟一人而已。

湖南平江李元度在《清先正事略选》中说:凫盟少以诗名河朔间,与殷岳、张盖称畿南三才子。

另外,永年申涵光、遵化周体观、莱阳宋琬、长垣郜焕元、邓州彭而述、益都赵进美、阳武赵宾俱负诗名,有江北七才子之称。

人物小传

申涵光的父亲申佳胤是明末崇祯四年进士,曾任明朝吏部文选主事,后迁升太仆寺丞,阅马京畿。这时期正是明朝最为动荡的年代,李自成、张献忠领导的农民起义遍及长江南北,正猛烈地震荡着明王朝,而关外的满族人建立的后金政权也在完成本部统一之后又垂涎着长城以南。有一天,申佳胤听说李自成的起义军已经攻破居庸关,逼近京城,不禁叹道:“京城恐怕要守不住了。”这位一心一意效命大明王朝的京都官员立即驰马入城,遍谒各位大臣,企划战守之策。但农民起义军的强大声势早已吓破了这些官员们的胆,眼看李自成就要破城,明王朝危在旦夕,他们哪里还暇顾战守?申佳胤到处碰钉子,一腔热血顿时化成了冰水。他给儿子涵光写信说:“天下事莫不坏于贪生怕死,我决心行义顺命,为君王效力尽忠。”李自成攻破北京城后,崇祯皇帝吊死,申佳胤亦自杀殉国。申涵光闻讯在王恭厂父亲死难处做完最后一次祭奠后,他挥泪离别京城,回到了他的故乡,承担起奉养老母、教诲两个年幼兄弟的重担。

申涵光以长子的身份,支撑着全家,明末甲申之变和父亲的死,始终在他的心里留着深深的烙印。在星疏月朗的夜色中,他常常孑然而立,仰望无穷的天际。一个明末重臣的儿子,又怎能忘记父亲殉明而殁的往事呢?东屋的窗棂,透着不灭的烛光,两位已长大的弟弟在埋头读书。他们那时还年幼,对于明朝的印象是淡薄的。申涵光很爱他的弟弟,他尽管不肯踏入仕途,却不愿弟弟们也像自己一样终老于乡。十几年来他尽心抚养培育他们,在家乡也早已传为佳话。二弟涵盼聪慧过人,大弟涵煜也十分勤奋,涵光盼着他们早日成材。公元1660年,申涵盼高中进士,授翰林院检讨,充国史馆篡修官。第二年康熙继承皇位,遇朝廷大典,申涵光也被直隶学政选中,上报为恩科贡生。这一年,申涵光四十三岁,但他却立志不仕。不久他的弟弟涵盼也称病归家,致力于经史和收集整理地方文献。大弟涵煜直到公元1666年方举于乡。在哥哥的影响下,他也不再醉心科举,整日与涵光一起唱和应酬,纵情于诗酒,掩饰着日益渐深的复杂心情。

申涵光自幼喜爱读书,又受到父亲的熏陶,他的诗文在家乡一带很有名气。在北京期间,他还与许多文人墨客有过来往,是一位众口称赞的才子。他常与同乡张盖、郭挺、鸡泽殷岳、曲周刘逢元、邯郸赵湛等人相唱和,人称广平六才子,而申涵光实际是其中的领袖人物。申涵光又与张盖、殷岳并称畿南三才子,以气节文章并雄于河朔间,后人认为他们是后来形成的畿辅诗派的奠基者。

清朝统一后,申涵光和他的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时而纵酒狂欢,时而痛哭高歌,表现出落拓不羁的性格,一付与世无争的样子,然而他们的诗文的字里行间隐露出对清王朝异族统治的不满。这在当时的士人之中也是一股普遍的思潮。然而,满族统治者对中原人们的反抗情绪也时刻抱有戒心。反清复明的前景是那么的黯淡,文字狱屡兴不止,他们的心思也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把“尊先王之道,守时王之法”做为自己的处世哲学。

公元1656年,申涵光与鸡泽殷岳一起慕名拜访孙奇逢于苏门山(在河南辉县西北)。孙奇逢是明清之际的大学者,曾与黄宗羲、李颙并称海内三大名儒。据说清朝廷曾先后十一次征请他出山做官,他全不为所动。他在明末避乱入易州(今河北易县)无公山,晚年移居苏门山。苏门山曾是晋朝人阮籍、宋朝人邵雍、元朝人姚枢等名人隐居的地方。孙奇逢隐居于苏门的夏峰,自号夏峰先生,埋头于理学。申涵光等以弟子礼拜见,孙奇逢对这位河朔才子和明末忠臣之后也十分喜爱,二人通宵彻夜,抵掌而谈,毫无倦容。这次拜会无疑是申涵光人生中的一个转折,从此他更加把注意力放在理学哲学上,不再为诗。孙奇逢的“慎独为宗,以体认天理为要,以日用伦常为实际”的哲学思想也深深影响了他。在申涵光丰富的著述里。人们可以了解到他在晚年的思想变化。

申涵光五十九岁那年卒于永年县广府。他的一生是坎坷的一生,在明、清交替的时代,他的经历和思想,折射着特殊时期知识分子的光熠。在清朝所修的《畿辅通志》中,永年县申氏祖孙三代一门四人都有重要地位。

申涵光,字孚孟,一字和孟,号凫盟,永年人。贡生。有《聪山诗集》。

清史文载

申涵光,字孚孟,号凫盟,永年人,明太仆寺丞佳胤子。年十五,补诸生。文名藉藉,顾不屑为举子业。日与诸同志论文立社,载酒豪游为乐。万历六年乱起,议城守,出家赀四百金、钱二十万犒士。甲申,奉母避乱西山,诛茅广羊绝顶。与钜鹿杨思圣,鸡泽殷岳、殷渊,定患难交。京师破,佳胤殉国难,涵光痛绝复苏。因渡江而南,谒陈子龙、夏允彝、徐石麟诸名宿,为父志、传。归里,事亲课弟,足迹绝城市。日与殷岳及同里张盖相往来酬和,人号为“广平三君”。 清初,诏访明死难诸臣。柏乡魏裔介上褎忠疏,列佳胤名,格於部议。涵光徒跣赴京师,踔泥水中,几濒於死。麻衣绖带,号哭东华道上,观者皆饮泣。裔介再疏争之,卒与祀恤如例。一时士大夫高其行,皆倾心纳交,宴游赠答无虚日。

涵光为诗,[3] 吞吐众流,纳之炉治。一以少陵为宗,而出入於高、岑、王、孟诸家。尝谓:“诗以道性情,性情之真者,可以格帝天,泣神鬼。若专事附会,寸寸而效之,则啼笑皆伪,不能动一人矣。”尚书王士祯称涵光开河朔诗派。学士熊伯龙谓今世诗人吾甘为之下者,凫盟一人而已。

尝谒孙奇逢,执弟子礼。奇逢恨得之晚,以圣贤相敦勉。自是始闻天人性命之旨,究心理学,不复为诗。顺治十七年,诏郡县举孝行,有司以涵光应,力辞之。再举隐逸之士,坚辞不就。尝自悔为名累,谢绝交游。晚年取诸儒语录昕夕研究。作《性习图》《义利说》及《荆园小语》《进语》诸书。尝曰:“主静不如主敬,敬,自静也。朱、陆同适於道,朱由大路,虽迟而稳;陆由便径,似捷而危:在人自择耳。”奇逢谓其苦心积虑,阅历深而动忍熟。裔介则赞之曰:“年少文坛,老来理路,圣贤之所谓博文而约礼也。”其推重如此。康熙十六年,卒,年五十九。

涵光又解琴理。书法颜鲁公,尤工汉隶。间作山水木石,落落有雅致。著有《聪山诗集》八卷,《文集》四卷,《说杜》一卷。

作品选录

名言

处怨易,处恩难。

渔利者害多,务名者毁至。

自谦则人愈服,自夸则人必疑。

好学则老而不衰,可免好得之患。

无事如有事时警惕,有事如无事时镇定。

借书中有伪字,随以别纸记出,置本条下。

只常常看得自己有不是处,学问便有进无退。

每读一书,且将他书藏过;读毕再换,其心始专。

弈棋与胜己者对,则日进;与不如己者对,则日退。取友之道亦然。

读书有不解处,标出以问知者;慎勿轻自改窜,银根之误,遗笑千古。

人生不论贵贱,一日有一日合作之事,若饱食暖衣,无所事事,哪得有结果。

怒时光景难看,一发遂不可制,既过思之,殊亦不必,故制怒者当涵养于未怒之先。

常常看得自己有不是处,学问便有进无退。老来益当奋志,志为气之帅,有志则气不衰,故不觉其老。

从古无不读书之圣贤,自心学之说行,而六经可废矣;从古无不读书之诗人,自竟陵之派盛,而空肠寡腹者,人人坛坫自命矣。

经为经,史为纬。经如医论,史如医案。论以明病之源,案以验药之效。儒者必贯串经史,方为有用之书,其余他书皆可缓也。

经书所载,皆古人亲身经历之事,留示后人;如前人行过底路程,向人一一指点,免得东求西问。若一概不省,任意自行,未有不错者。纵使寻着正路,亦大费力。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