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原创】程磊磊作品 | 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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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阵清脆悦耳的鸟鸣把我从睡梦中叫醒。这时断时续的鸟鸣是惹人的晨曲，隐隐约约，时近时远，一波一波，让赖床的我不禁想起身看看这闹人的小家伙；这委婉舒缓的鸟鸣是晨曦的使者，余音绕梁，此起彼伏，一声一声，让宁静的小区多了几分热闹。
推开窗，一场秋雨淋湿了夏的热情，清新的空气和着泥土的馨香、草木的青翠迎面扑来。雨水冲刷过的叶子格外干净碧绿，滚圆的小水珠晶莹透亮，一会儿在叶尖上抖动，一会儿在叶面上泛着律动，像极了舞动的精灵。一切都是欣欣然，没有了夏的燥热，没有了尘的污垢，只有无尽的舒服、清爽、心旷神怡。
我凝望这雨后的美景，不觉入了神。“啾啾”“叽叽”树上鸟的叫声再次吸引了我。这是两只黑灰色的鸟，它们在树枝上跳动，一会儿钻进浓密的树叶，一会儿站在枝头鸣唱。忽然，它俩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像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在耳语。它们叽叽喳喳，声音时高时低，说到动情处不停地扇动着翅膀。
说累了，一只鸟飞走了，飞到屋脊上张望。我以为它们的交流结束了，哪知另一只鸟也飞了过来。起初，它俩静静地呆在一起，没有言语，没有互动，似乎这样安静的空间就是一方净土，单纯而纯净。不一会儿，一只鸟耐不住寂寥开始高谈阔论，它的声音比较高亢，卖力地讲诉自己动人的故事。另一只鸟也加入了互动，它呢喃细语，娓娓道来，轻声诉说着自己的心声。它们似乎聊得很愉快，又开始在枝头嬉戏了，时而高飞，在空中画一条优美的弧线；时而低旋，从一棵树落到另一棵树，惹得枝叶晃动。这里俨然是它们自由的天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开始羡慕起这两只鸟，它们在广阔的蓝天下，朝有晨露，夜有星辉，飞过江河湖海，赏过锦绣田园，是那么自在快活，那么无拘无束。
夏天，我喜欢到公园聆听鸟的私语。走进公园，葱郁的树木搭起了绿色的凉棚，这绿色一直在眼前绵延。漫步在林荫小道上，我听到林中传来了鸟儿的独唱，那声音无需伴奏，无需装饰，浑然天成，胜似天籁。闭上眼睛，我感受到了“蝉噪林逾静，鸟鸣林更幽”的闲静。此时若拍一拍手，跺一跺脚，林中一定会多了不少鸟的回音。它们开始动情地演奏一场音乐的盛会，那架势不亚于一场酣畅淋漓的交响乐。
来到湖边，我看到白鹭水鸟在湖面掠过，翅膀偶尔碰到水面，激起的浪花一圈圈荡漾开去，似花瓣绽开，层层叠叠，随风浮动，美不胜收。就这样，蓝天、碧水、水鸟相互交融，像天然的画笔蘸着色彩鲜明的颜料，在编织着我的梦，那梦又香又甜。
比起公园里的鸟，我更想念小时候家乡的鸟。春天燕子衔着干草泥巴在房前的屋檐下做窝，来来回回，不知疲倦。燕子是勤劳的建筑师，总是对自己的窝精益求精，不断修复满意才肯罢休。在燕子的屋檐下休息，一不小心衣服上会落上鸟屎，这鸟屎有些煞风景，可想起“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句诗，心不觉豁然开朗。燕子筑巢有着吉祥如意的寓意，燕子来到家里是个好兆头，我们又何必太在意这一点鸟粪呢？不知不觉，燕子已经成为我们家庭的一员，它在屋里房梁上起舞，在桌子上驻足，即使落在肩上，我们也绝不会打扰它。过了一段，鸟巢里多了几只稚嫩的声音，我们知道那是燕子小宝宝破壳而出了。我忍不住好奇心，便趁燕子妈妈出去觅食，偷偷爬上梯子，看看这群小可爱。燕子宝宝好小，嫩黄色的嘴巴，雏毛未丰，那声音小而细腻，毛短而少，完全没有燕子妈妈色泽发亮的羽毛。我把手碰着它的嘴巴，它就张开嘴等着喂食，那样子真是可爱至极。夜幕降临，归鸟回巢，燕子妈妈也回到窝里，小燕子唧唧地叫着，一定是燕子妈妈捉到了肥美的虫子，可以饱餐一顿了。
小时候不仅燕子喜欢做巢，门口大树的树杈上也有不少鸟窝。这些鸟窝一般搭建在树的顶端，窝的样子也各不相同，有球状的，有袋状的，有碗状的。这些窝无论大小，都很结实，这是鸟的家，是它们温暖的巢。每天，我们在房前屋后总能听到鸟叫，有吉祥的喜鹊叫，有咕咕低沉的斑鸠叫，有变化无穷的画眉叫，亦有讨厌的乌鸦叫。夏天，布谷鸟麦秸垛垛的叫声更是丰收的声音，飘在大街小巷，飘在乡野村庄，悠扬而绵长。
不管是小区公园的鸟，还是小时候记忆中的鸟，它们都是天然的歌唱家。有了它们，山不再孤独，水不再单调，林不再孤独。在田野，鸟是“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的田园景；在山中，鸟是“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的清幽境；在草原，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博大怀。
我一直觉得鸟是有思想的，只不过它的思想比较简单比较直接，高兴了就奏一曲高山流水，难过了就拉一首悲鸣小曲，兴奋了就扯开嗓门，声如洪钟，生病了就收起喉咙，修身养性。
我不懂鸟语，但却相信万物皆有灵性。鸟的灵性是冯骥才笔下人与鸟相互信赖创造的美好境界，是高尔基《海燕》中不惧风浪，勇敢飞翔的奋斗者，亦是同事家中鹦鹉相互争宠，在阳台等主人回家的小情怀。
我愿是一只鸟，能插上翅膀，拥有飞翔的力量；我愿是一只鸟，能飞跃千山万水，找到前进的方向；我愿是一只鸟，哪怕折伤了羽翼，也要追寻那道希望的光。
可我终究是我，又怎能成为一只鸟呢？
作者简介：程磊磊，小学教师，驻马店市作协会员，驻马店朗诵协会会员，热爱生活，喜欢写作,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的感动，传递人间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