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原创】谢建军作品 | 记忆中的烟台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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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四季，家中的茶几果盘里都会放有苹果。也许很多人都会觉得苹果只不过是一种水果罢了，值得用文字来书写吗？可在我的内心深处，苹果却代表着一段难忘岁月，一种故土情怀。每当我拿起苹果品尝时，就会想起遥远山东过去的人和事，想起烟台苹果带给我儿时的无限快乐。
我不是山东人，但我又出生在山东青岛；我不会讲山东话，但我又很喜欢听山东人说话。无论在国内哪座城市只要见到说山东方言的人，总能令我产生亲近感，不自觉地多聊几句，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故土情结吧。
如今在超市购物，看见货架上摆放有烟台苹果，我总会毫不犹疑地多买几斤带回家品尝一下。嚼着烟台苹果的甘甜爽口，我的思绪就会飞越到那个年代，仿佛自己又变回当年5岁小女孩的模样。因为5岁那年的夏天，是我第一次踏进烟台苹果园的美好日子。在那座苹果园里，我真正见到了红、黄、绿三种颜色的苹果，高高地悬挂在棵棵苹果树上的多彩画面……
记得那年也是炎炎盛夏的8月，还没进入校园的我，每天犹如一只小鸟儿般在部队大院里跑来跑去，与小伙伴们玩着捉迷藏等游戏…..爸爸有天下班回来得比较早，一进家门我就扑进了爸爸的怀里，缠着爸爸讲故事。爸爸笑吟吟地抱起我，拿起桌上放着的一个红苹果，问我是否想听关于苹果的故事。那个红苹果是大院的一位阿姨送给我的，一直没有舍得吃。我很纳闷，心想苹果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啊，但小脑袋却使劲地点了点。其实那时幼小的我只不过刚学会写“苹果”两个字，还是幼儿园老师教会的。于是我骄傲地对爸爸说：“爸爸，我会写苹果呢。”并且用稚嫩的小手在爸爸的掌心里画下了“苹果”两字，爸爸开心地笑了。
爸爸抱我坐在腿上，拿着苹果开始讲起故事了。年幼时的我特别爱听爸爸讲故事，所以什么样的故事都能吸引我。至于那天讲的具体内容已模糊不清了，似乎讲了一棵小幼苗长成了结苹果的大树。
后来又过了几天，爸爸告诉我要带我去一个远地方玩。那一晚我很激动。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兴奋地起了床，穿上妈妈亲自裁剪缝制的漂亮小花裙，蹦蹦跳跳地牵着爸爸的手出门啦……小时候的我特别爱漂亮，总喜欢快点过夏天，好穿上那些花布小裙子。当时的生活条件都不富裕，能在过年的时候穿上一件新衣服就算很不错了，所以我很珍惜每一件衣服，特别是那些比较旧的裙子，只要洗的干干净净，都会让我穿上后感到非常愉悦。
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爸爸带着出去玩。之前听爸妈说我出过很远的门呢，曾经被带回南方老家生活过两个月。如果不是有当时在北京天安门前的黑白照片作证，我还真不敢相信，我在襁褓中被妈妈抱着去过北京。没有记忆的婴儿时期，有照片作为留念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虽然当时只有5岁，但我已开始有了模糊的记忆，恰在这时爸爸带我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可想而知我有多高兴啊……挥手与妈妈说再见。看见院中的小鸡们，马上跑过去与它们话别；走在大院的林荫道上，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叫，我抬头对着小鸟们说：“爸爸带我出去玩，很快就会回来的，等着我回来陪你们玩呐。”
仿佛记得那天是乘坐部队上的一辆军用车出门的，也不知辗转了多长时间，头天晚上太兴奋刚上车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被爸爸叫醒，听见爸爸说：“小军，我们到了。”下车后远远地看见一大片开阔地带，有几个人站在路边，好像在等待着我们的到来。看见爸爸走上前去同那几人握手交谈。
我被同行的人牵着跟在爸爸身后，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就到了一个门口，有人介绍说到果园了。我这才明白，原来爸爸说的神秘地方就是这里啊！我好奇地跑进果园里，仰头看见棵棵树上都结着许多大小果实，大点的红彤彤，小点的还泛着绿色。怎么看起来和在家里吃过的苹果好相似啊！它们都扬起粉嘟嘟的笑脸齐整整地望着我呢。爸爸看我痴痴地望着这些果实，爽朗地笑着告诉我：“小军，这就是苹果园，是种苹果的地方，你爱吃的苹果都是从这样的树上结出来的。”
我兴奋地在果园里跑来跑去，摸摸这棵看看那棵，在树下绕来绕去…周围都散发着苹果即将成熟的香气，那种苹果香味至今难以忘记。
只见几位劳作的果农在和爸爸及其他叔叔们交谈着，当时年纪太幼小不知道他们具体在聊什么。后来长大后从爸爸口中才了解到，那年夏天，爸爸是和部队上的几位叔叔去烟台栖霞的一家苹果园实地考察，看看当地果农种植产业发展情况，顺便再买些当地苹果回来。那时的苹果种类并不很多，主要以“小国光”为主，酸酸甜甜的，粉红色的外表，很受大人小孩的喜欢。
正值70年代中期，生活水平还很低，当地的果农们种植起来很不容易，爸爸他们第一次去果园就买回很多。据爸爸现在回忆说，那个年代一筐苹果有四五十斤重，价格在10元左右。如果家属区里大人和小孩子们都喜欢吃这种苹果，就可以达成长期购销合作关系，支持当地农民开展种植业务。
记忆中的烟台苹果中还有一种称作“金帅”苹果的，黄澄澄的“金帅”苹果是我童年难忘的回忆。它在成熟前是淡绿色的，成熟后转为黄色，有时候向阳的一面还会略微带些红色。刚采后的它酸甜可口，果肉稍脆，有着特殊的芳香。放置一段时间后，随着黄色加深，果实的甜度下降，香味变得更浓，果肉变得细腻软面，再食时可以感受到不同的风味。那时候的小孩爱脆甜，老人爱软绵，每到秋季金帅成熟时那都是一份关于美味的享受。
从果园回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沉浸在那天见到苹果挂在树上的样子。回来后把这次的见闻还和小伙伴们描述过。后来上小学，隔两天妈妈就会在我的书包里放上一个红苹果，有时候还有那种黄颜色的金帅苹果。那时候读小学就在部队附近的一个村上民办学校就读，当地村民孩子生活也很艰苦，村上还没有开展种植苹果产业，有时候我就会把自己带来的苹果分享给同班同学，大家一起品尝。
又过了几年，听爸爸讲烟台栖霞那家苹果园生产规模扩大了。每年收获的季节，部队都会派专人开卡车去苹果园采购回来，然后家属区里需要的人家就可以直接去部队供销商店购买。每次大卡车开进来停在商店门前，几乎家家户户大人小孩都会到那里去看卸货，兴奋地围着筐筐苹果看。我们这些小孩子们就会嚷着让妈妈们快点买，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苹果的香味啊，怎能不让人垂涎欲滴……
在印象中，有一年天气稍微转凉的时候，爸爸妈妈还把山东烟台的这两种苹果买回两大筐。先用报纸把苹果逐一包装好，重新放置在大包装纸盒里，然后再捆扎结实。看见爸妈在忙碌着，于是问爸妈这是要寄出去吗？爸妈说：“寄回南方老家，让你外婆和舅舅他们品尝一下北方山东烟台苹果。”
那时候南北交通还不方便，火车运输要走很多天，所以爸妈仔细地包裹好苹果，以免路上颠簸损伤。过了一段时间，妈妈收到舅舅的来信了，说苹果已收到，仅损坏了一点，山东烟台苹果味道很不错，外婆非常喜欢吃。
读书后通过课外书籍，我逐渐了解到苹果方面的有关知识。原来苹果生长是需要一个漫长的周期，先要有耐心，精心养护好苹果树幼苗，为其提供适量的水肥管理使苹果更好地生长。也要经过四五年后才能成长为成熟苹果树开花结果。在我5岁的时候，爸爸带我去到烟台栖霞那家苹果园，当时并没有给我讲那么多理论知识，就是想让我长大后慢慢学习，自己感兴趣才去了解体会。
我在山东生活的15年，烟台苹果就伴随着我多年。直到后来爸爸转业回到了南方老家，爸爸原部队的老战友们也曾给我们寄来过烟台苹果。再后来国家经济飞速发展起来，南北交通便利，人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苹果早已深入大众家庭。种类繁多稀奇的国内外水果亦纷至沓来。无论那些水果多么好吃，都削减不了我对苹果的喜爱。每天必吃一个苹果，已是不变的生活规律。虽然现在市面上再也见不到当年的“小国光”和“金帅”两种苹果了，但它们的味道却早已浸入我的味蕾中，今生都不会忘记。
离开山东多年后，因思念故土，我们曾在2015和2017年两次回到山东，到了济南、青岛等地。最高兴的一件事，就是初次回到青岛的当晚，在街上购买水果时，我又见到了来自烟台的苹果。据售卖苹果的当地妇女讲这才是真正的烟台苹果！我们当时很激动地对她讲，过几天就会去烟台旅游。但很遗憾2015年那年秋冬，在青岛逗留了几天后，因台风登陆无法乘船再去烟台等地，假期很短，只有返回。第二次回山东是参加部队大院红二代聚会。聚会结束后，应邀随同儿时的小伙伴女友，去她家乡看望爸爸的老战友叔叔阿姨们，临时更改了行程安排。就这样两次都与烟台擦肩而过。
可以说成年后至今的我还未再踏上烟台这块土地。虽然烟台的各种人文景色我都有所了解，但以后我还是要自己真正去体验一番。就如同当年5岁时，被爸爸带到烟台栖霞苹果园，身临其境，用眼用心去体会感悟新时代的烟台。
我相信这样的机会很快就能来到。第三次的山东之行一定会首选烟台，再去烟台栖霞苹果园逛一逛，去寻找更多关于烟台苹果的美好记忆。
作者简介：谢建军，女，笔名函君。爱好文学，喜欢阅读。年轻时曾坚持数年参加写作演讲比赛，多次荣获二、三等奖项，工作闲暇之余书写快乐生活。偶有作品发表在国内报刊及微信公众平台，获得2019年张家界市委宣传部举办的“壮丽70年.我和我的祖国”有奖征文活动三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