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乐的“六一” 我甜蜜的记忆
如果让你说出人生的第一个记忆,你会说什么?每个人的答案肯定都不一样。
我最早的记忆,是和电影有关。
估计两岁左右?或者更小?记忆也就是一个片段,父亲抱着我,我哭,父亲指着远处说:“别哭了,你看,那个人在说你呢”,远处的白布屏幕上,一个大脑袋的在对着我大声的说话,那个画面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现在想来,是一部抗美援朝的电影里的装束。回想 比这再以前的事情,没有了,所以,我把这件事情当做我人生的第一个记忆。
最早看电影的时候还是小孩子,那时看不懂情节,再加上经常插播《新闻简报》,就如同现在电视剧里的广告一样,没有耐心盯着银幕看,但就是觉得好玩,把看电影当成看新鲜、凑热闹。
太阳刚一落山,就有人开始竖起两根木杆,木杆上面带有滑轮,两根绳子通过滑轮把银幕升起来,我们那时把银幕叫电影窗户。从竖木杆开始,我们这帮小屁孩就早早的从家里搬凳子占地方了,等电影真正开始的时候,我们要不围在发点的那里看发电,要不就是挤在放映机前看放电影。
最早的记忆,放电影还是用自行车发电呢,记得当时公社有两名放映员,一名就是专门登自行车,有时登的累了,速度降下来,电影的画面就要受影响,所以,大队经常安排两三个小伙子,专门候补登自行车。
改为发电机后,我们叫它电滚子,发动的时候,需要用一根皮带,在一个轮子上缠几圈,然后用力一拽,电滚子就发动了。但多数时候需要拽多次,发电机还不着。我们就蹲在那里看负责发电机的人在那里着急,我们也跟着着急。
大一点后,我们就开始追电影了,当时的电影是由公社的放映队是沿着清河川的七个大队按着顺序挨着演过来的,与我们大队近的两个大队是湾子和清河塘(请喝汤),按顺序演的话,先是湾子,然后是我们,最后是清河塘,追电影就是头一天我们去湾子,接下来就是我们大队,然后再去清河塘,一部电影看三遍。
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年演《闪闪的红星》,我连着看了四遍,除了三个大队演时看外,学校还在白天把教室的窗户用被子堵上演了一场。
追电影需要情报准确,尤其是湾子演电影的时候,需要有亲戚捎过信来,有时也有谎信儿,让我们白跟着大人跑一趟。凡是白跑时,一般都不好意思和别人说白跑了,就说演的是《英雄白跑路》,或者说是《站地看蓝天》。现在想起来,编这两个电影名字的人还真的有水平,和当时电影的名字合辙押韵,如《渡江侦察记》、《打击侵略者》、《奇袭白虎团》、《战斗里成长》......,搀乎进去,也差不多。
没电影的时候,孩子们就是捉迷藏、丢手绢、撞拐(就是把一条腿抱起来,单腿蹦着撞对方),那时的孩子是真的幸福,真没有作业,也很少有近视的。我们把捉迷藏叫藏猫猫。那几年老家开始种麦子,麦子分完后,麦秸垛高高的堆起来,像粮仓那样的形状,一般的孩子上不去,所以捉迷藏的时候,藏在上面很少被人捉到。刚儿是独生子,家里比较娇惯,比我大两岁但和我一个年级,比我高,也比我壮。有一次,我们玩完捉迷藏都回家睡觉了,到半夜时,他父亲提着马灯(我们叫提灯那时提灯是稀罕物,很少有,他父亲是生产队的饲养员,晚上需要给牲口添草料,所以他家有生产队买的提灯),挨家打听,你家孩子回来了吗?我家刚儿不见了,和你家孩子一起玩了吗?
然后就大声的喊“刚儿——,刚儿——”,有时,满庄的人都起来帮着找。最后在高高的麦秸垛上,找到了他,睡的正香。
疯跑了一天,捉迷藏时爬到麦秸垛上,眼睛看着星星,耳边听着滦河哗哗的流水声,晒了一天的麦秸垛晚上比炕头还热乎,他睡的是又香又甜。
一天晚上到了半夜,庄儿又不见了,照例,他父亲又是找遍了全村,问遍了所有的孩子,还是没有,麦秸垛上也没有,这下可是真急了,因为是独子,心肝宝贝呀,你去哪里了?可把老爹给急死了。村里人都起来了,围在一起替他着急。就在大家纷纷劝慰的时候,庄儿和村里另外一个大人一起回来了,人家去邻村看电影了。原来,邻村嫌追电影的人太多,影响他们自己的人看电影,这次对放电影的消息采取了封锁的办法,等庄儿和另外一个大人知道邻村演电影时,连他老爹都没顾得上告诉,就跑着去了。
我们这些平时和他一起追电影的孩子对他这种行为恨的咬牙切齿,说:“你吃独食也不怕噎着?”。(电影《无名岛》里的台词)
追电影夏天还好,冬天就有些难,因为清河弯弯曲曲,去任何一个村都要过几次河,河上没桥,冬天的时候就从冰上过,一次,一伙伴不小心一只脚掉到冰窟窿里去了,水不深但冷。那天演的电影是动画片《红军桥》,看电影时,人抽空问他,冻脚不?他说,不冷,挺热乎的呢。
不冷就罢了,三九寒冬,棉鞋里灌满了水,哪能还挺热乎呢?
都是电影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