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康:学颜楷,别被《多宝塔》和《颜勤礼》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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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咀嚼书法艺术之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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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康,当代书坛帖学大家,书艺咀华粉丝如果还有不认识他的,就要去面面壁了,或者赶紧先阅读下文末的几条链接吧。现在,我们来看看陈忠康这段对话视频:

在这段25分钟的视频中,陈忠康先生再次向大家阐述了他的书法研究心得,听了之后,或许你会觉得意外、质疑,但仔细思忖,或许又会颠覆认知、豁然开朗。书艺君就属于后者。

陈师的主要观点是“书宗晋唐,由唐追晋”。当然,这是唐以后书法家们的共识,但今天很多盲目学习书法的人对这个观点已经很模糊了。

在此观点引导下,陈师逐渐铺开他关于魏晋、唐人书法的宏大叙事,其中很多观点都极其精辟,堪称“学书箴言”,值得我们认真揣摩——以下文字内容2000多字,均由书艺君精心整理和点评,整理不易,请书友多多支持。

比如,他讲书法入门问题,“书法的研习有一个‘正路’,就是过去传统里面口口相传的,叫作‘书宗晋唐,印宗秦汉’”。

他又进一步解释,“书法史的发展就像一个游戏一样,这个游戏的规定者、制作者、发明者,是魏晋以后一直到唐代的一帮文化精英制定的”。所以说,要“书宗晋唐”。

他又讲,“晋代的字是一种很高的东西,我们要是直接学晋人,那是学不进去的,所以得先学唐代的这些书法家”。所以说,要“由唐追晋”。

他评价唐人书法,“唐代的字,法度很严,它又不缺书法里面的情感。唐代这些大家的书法,是把理性和感性、法度和天然非常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他谈论晋代与唐代书法的高下之别,“唐代固然是高峰,各个书体都全面发展了,产生了虞世南系统,主张平淡冲和;还有欧阳询系统,主张险绝硬朗,碑派的作风,与虞世南系统是相对的;再一个就是褚遂良系统,趋向于柔性的东西,像美女婵娟。这三个系统,欧体是男性化的、很阳刚,褚遂良是女性化的,虞世南是中性化的,有他们垫底,后来唐代书法再发展,出现了颜真卿、柳公权、徐浩、李邕等等各种流派。也就是说,唐代立了各种风格类型,把一扇一扇的门打开了。在这之前,魏晋是处于一种很混沌的状态。魏晋书法的高度,就高在它无所不包,尤其是王羲之。我们说,王羲之是什么风格?你说不出来的,最多你说是丰神潇洒,就是有魏晋风度。你看王羲之的字,件件不同,他是把所有中国书法里面的审美因素全部包括在里面。因此,王羲之是属于一个集大成式的书法家,他的字有特别阳刚的、也有特别柔的,有特别张力的、也有特别平淡的,有特别古拙的、也有特别媚趣的,他的风格很难用一两个词概括。”

这段话有点长,但对研学书法的人而言极其重要。陈师不仅解析了晋唐之别,还从书法史的角度阐述了唐书流变的基本脉络,读了之后让人豁然开朗。

还有,陈师以极简洁的话解析了魏晋的高明。很多人知道魏晋高明,却说不清高在何处,而陈师的“混沌说”“无所不包论”,实在恰如其分,又符合中国人的思维逻辑。

他讲苏东坡的学书历程,“苏东坡等宋以后的书法家走的路,就是‘汲古出新’。汲古、融通,先学一家,然后融合百家。苏东坡的路子,是先学唐代的徐浩,然后再学李邕,然后再加颜真卿。(宋以后)这些人心目中是想学谁呢?学王羲之。但王羲之在宋代没留下几个真迹,只能看《淳化阁帖》,即使《阁帖》,能看到的人也很少。所以,宋人只能先学唐代,然后学王羲之”。

他谈到宋以后的兰亭摹本问题,“冯承素摹本的《兰亭序》,是从1936年开始普及的,从故宫里面搬出来,印了一个珂罗版的字帖,大家才知道这个好。而之前的宋代人看到的大多数《兰亭序》,只有少部分人,像米芾,能看到这样的摹本,大部分人看到的是一个刻出来的《兰亭序》,刻的像楷书一样破破烂烂的,叫作‘定武本兰亭序’。也就是说,真正的晋代的面目,宋代人是看不到的”。

他谈到今人如何选帖的问题,“我们现在是最享福的时候,所有资料大爆炸,我们都可以看(不像宋以后的古人在材料占有上那么局限)。那么,‘书宗晋唐’这句话还成立不成立呢?

这个问题很好,是今人研学书法面临的一个基本命题。这个问题搞不清,你就要绕弯子,走冤枉路,甚至走上邪路、歪路。
陈师的意见是,他大体上同意“书宗晋唐”,可以先学唐代。唐代的气息和法度,你要先进去,这样你就不会走偏。这个东西是共性的,你学了共性之后再去学风格类型是可以的,比如明清书法就是风格类型化的。这是“源”和“流”的问题。
这个道理,相信大多数人都能认识到,也都会认同,但更深层次的问题是,哪些共性的是可以学、应该学的?
陈师讲,在学习共性上,你的资料要更新。像很多失真的唐碑就不要学了,现在大量唐代墨迹出现,敦煌墨迹,数量在几十万件,要学这些墨迹。这才是好的入门路子。但是,学唐人不能被困住,要能学出来,这就要追晋人,追更古的东西。
注意,前方高能。陈师说:“很多人学颜真卿的《勤礼碑》,这个东西我是最反感的。我认为,凡是学书法的,学颜体的,一学《勤礼碑》,基本上会给学坏的,原因有几点。第一,这个东西不能真正代表颜真卿的水平,它是清末民国才挖出来的。在清末之前,大家学颜体是不会学这个东西的。第二,它的笔画是严重失真的,它不是真正的墨迹,不是真正的书法,是加工过的一种二手货。它是木乃伊、僵尸,不是一个活物。真迹是活物,比如颜真卿的《祭侄稿》是活物。他的《多宝塔》《勤礼碑》是僵尸,《勤礼碑》是僵尸中的僵尸,它的笔画严重失真,而且是不行的,比如它的横写得很细,横和折严重脱节,横特别细、竖特别粗,这是不行的,这就是失真的点画。真正的颜真卿,你看看他的《自书告身》,他根本不是这么写,不可能这样写。一般人一开始缺少这个鉴别力,如果你这样一学,形成一个习惯,横很细又弱、竖肥嘟嘟的,这样写出的字就肯定不行。

陈师还谈到“美术字”的问题,“我们现代人学书法的观念,我们脑子里装的这个文字的字型笔法,是完全来源于唐系统的。比如我们平常接触的印刷的美术字,它的根源是来自于宋体,宋体字的根源是颜体,或者唐代其他体。也就是说,我们一看到文字,第一口奶,就是唐人留下的这些东西,我们的楷体字(印刷体)就是照着唐人去写的。我们平时接触的这些字,实际上是对书法的破坏。书法本身跟文字材料的传播是有区别的,也就是说,美术字是对书法艺术的极大破坏。小孩子一上学,老师教他在田字格中写字要端正。但是,端正、清晰、好认是书法的低级要求,这个会造成我们学习书法先进入某种美术字的状态”。

他评价柳体的学习,“比如学柳体,你打个基础学几年是可以的,你再深下去学,好像就不行了,它好像是初级的教材一样。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如果深入的话,柳体是可以挖掘的。这是对唐代书法的一种误解”。

他还评价近现代的沈尹默和白蕉。沈尹默完全是唐法,他学唐碑,是一种很严谨的作风。白蕉是晋韵,他那种挥洒确实很难达到,也是近几百年来少见的把晋代人的那种风气摸到的人之一。

其实唐以后的人,心里想的都是王羲之,笔下做的却都是唐人的事,但我们能把唐人学好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如果还能窥见晋人门径,那真是几百年一遇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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