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的麦浪,勾出游子的乡思
夏初的五月周末,阳光明媚而不热烈,天空沉静,草木欣然。我骑着共享单车开始了我的五月闲游。
途径乌马庄集市场,看到了初夏的新鲜水果,一筐筐的杏子、一篮篮樱桃。一位老大妈卖的粽子个大体肥,遂忆起儿时母亲包粽子的场景,带上买下的杏子樱桃粽子,一路南行。
穿过北辛庄南辛庄,眼前便是大片大片金黄的麦田,那金灿灿的麦田一望无边,麦浪翻滚,似波涛汹涌,麦穗饱满挺拔,迎风含笑,似向路人频频招手,正期待着主人收割回仓。又是一个丰收季。
我漫步在路旁田埂,站在金黄的麦浪中看它们起舞,脑海出现儿时麦收时的前半个月,饥肠辘辘的我们便被母亲带到麦田,我们拿着剪刀剪下带有麦秆的麦穗,回到家,把它们扎成一束束的,放在火炉上烧,母亲一边烧一边翻转,避免烧糊了。烤熟的麦子散发的香味沁人心脾。烤好后的麦子用手搓,把麦皮搓掉,然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母亲也喜欢把还泛青的麦籽煮熟放点油盐炒给我们吃,也会用他们做成碾馔。在那艰苦饥饿的年代,手巧的母亲把小麦做成各种食物喂填我们的肚子,满足我们成长的需要。
犹忆起上小学时,我们被同村的老师带着在收割后的麦地里捡拾麦穗;初中时和父母姐姐顶着烈日,挥着镰刀,汗流浃背收割麦子的情景;;在麦场碾麦,用脱粒机打麦子的情景。如今回想起来,那些场景还历历在目。参加工作后,远离了土地,但每每看到农民在土地里辛苦耕作的情景,从心底里感觉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坐到地头的树荫下,吃起水果和粽子来。虽然时近中午,肚子唱起了空城计,但越想品尝出过去的味道,越觉得有点艰难,可能光景不同,来历不同的缘故吧。
“杏子熟时麦稍黄,布谷声中催人忙。”
记得小时候奶奶家的院落里有好几棵杏树和樱桃桃树。每到五月,沉甸甸的果实把树枝都压弯了。我们喜欢站在树下仰起头数着它们的数量,看着它们慢慢地由小变大,由绿泛青,由青变黄或变红的成长过程,一种特殊的感情油然而生。每到果子成熟的时候,我们便坐到树杈上,先填饱肚子,再往篮子里采摘。天天摘,但是越来越不好摘,越摘越费劲,直至用长钩钩把最后的几个拽下来,一年的采摘才结束。
那摘下的杏子,鲜艳欲滴,甜脆可口,吃久了牙齿受不了,这时母亲便煮熟让我们吃,吃腻了父母便让我们走街串巷或者拿到集市上去卖,最后卖不完的杏子、樱桃便让我们送给街坊邻居,送不完的被母亲做成果酱储藏起来,那挖出来的杏核便让我们砸开,取出杏仁让我们泡水喝。
今天买来的粽子虽然个大,但是用江米而不是糯米,里面只有一个大枣,枣也不甜米又硬又没香味,母亲的粽子是心头永远的美味。在我们老家,一到初夏或者端午前后,家家户户都要包粽子、蒸粽子。母亲是包粽子的高手,她会包也爱包。包好后,她把粽子放在蒸锅里码紧,放冷水,让水没过粽子,开始煮粽子。这时我们姊妹几个便高兴地跑到院子里玩耍,当阵阵粽子的清香飘来的时候,也会传来母亲亲切的呼唤。我们跑进屋里,把手洗干净,坐在饭桌前,看着母亲把刚出锅的粽子浸在凉水里,解开丝线,剥去粽叶,一个个白嫩的粽子发着淡淡地幽香,放在我们的碗里,再放上一勺白糖,我们谁也顾不上说话,只是低头着急地吃着。那飘着清香的粽子,永远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母亲坐在那里,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吃,不时地提醒着,锅里还有呢……
如今,我站在异乡的田间地头,那散发泥土芳香的田野,那成熟了的庄稼味道都让我倍感亲切。这泥土连同庄稼散发出来的味道,是充满了希望的味道,也是浸润了农民辛勤和汗水的味道。我也曾年年回到故乡,喜欢到曾经洒过汗水的田埂走走,喜欢到奶奶家的老院子走走,看看曾经带给我美好回忆的樱桃树和杏树。想着它们就这样,在初夏中开了一茬又一茬,熟了一季又一季,想着儿时的端午过了一个又一个,粽子吃了一次又一次。在这样的周而复始中,童年的这些快乐时光,成为我生活中美好的回忆,每年到了此时此刻,我都会忆念一番。它们,在暮色的苍穹下馈赠于我的是温馨,是我对家乡对亲人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