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也有保质期
文学像食物一样,也有保质期。不过文学跟食物出了保质期不一样,食物出了保质期就不能食用,因为,过期的食物可能有毒,而过了保质期的文学作品,只是没有了文学价值,它倒不至于对人类构成什么危害。
为了说明我的观点,我简单地说明一下,民国年间流行鸳鸯蝴蝶派,现在,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迷恋鸳鸯蝴蝶派的作品?80年代初期,文坛流行过伤痕文学和知青文学,试问现在还有谁在看伤痕和知青文学作品?
谁也不敢说鸳鸯蝴蝶派、伤痕文学、知青文学不好,只是因为它们时代性太强、局限性太多,条件一变化,它们就被历史遗忘了。
今天朋友圈看到一条新闻,记录或描写当代伟大作家柳青的电影《柳青》票房惨淡,导演辛苦拍了六年的片子,现在面临着血本无归的风险。
看到这则新闻,有为导演感动可惜的,有为柳青感到遗憾的,甚至还有对当下电影市场有些怨言的,等等。有些人跟着电影《柳青》票房情绪低落实属正常,因为柳青在他们心目中是一座丰碑,是一个超级精神偶像,《柳青》没有收视率,简直是有悖天理,甚至会被认为是世风日下。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很多人看到转发的新闻的时候,都会问一句,柳青是谁?很多人甚至以为柳青是柳传志的女儿。
不说一般的读者,我仅仅知道柳青的大作《创业史》,当时好像通过小人书知道一些情节,至于著作本身我没有看过。我知道柳青在当代陕北作家中的地位和威望,在他的后辈中都冒出文学陕军方阵的今天,柳青自然要被人供上神坛的。
说心里话,柳青的文字水平和文学水准因为我没有学习过,我不好评价他,可他作品反映的那个时代,及时代和人物故事,现代人估计没有感兴趣的,这是正常现象。就好比上届茅盾文学奖,有个作家写了50年代新疆的人和事,我不能说他写的不好,只是觉得那个时代离我们太远了,远得没有一点交集,这样的作品你要是想赢得现在观众的阅读,那简直难于登天。可这不妨碍人家拿茅盾文学奖。
换一个角度看,柳青再会编故事,他的作品写的再精彩,但他编写的故事跟他的人生故事不一定能挂得上钩,也就是说,柳青能写出好故事,可他自己的人生不一定具有故事性。把柳青的一生拍成电影,也不一定会受到市场垂青,这是属于正常现象。
评价一个作家的时候,还是要结合他生存的时代,将他的作品融入到他活着的那个时代,这样的比较和分析方法,也许更科学一些。
也许柳青的例子还不具备代表性,我再谈谈我读汪曾祺和周作人散文集的感受吧。
周作人和汪曾祺应该算是中国近代两位著名的作家,他们俩相差了35岁,应该算两代作家,以我的见识来看,周作人学识的渊博度,以及在文坛的影响力应该远远大于汪曾祺。这个观点应该不仅属于我一个人,在汪曾祺的作品中,又透露出对周作人的景仰和敬佩。周作人的作品,汪曾祺估计也没有少阅读。
可我们现在同时看周作人和汪曾祺,就是完全两种不同的认知,汪曾祺作品更好读,更易读,而周作人的作品读起来非常困难。这种困难不是因为文学的门槛,而是由于语言表达的环境和意境都已经改变了。
其实也不仅仅周作人,民国时期很多大家的作品都没法读,因为,他们那时候的字词、句读跟现在差距都比较大,如基本的“的地得”都跟现在不一样,还有当时的翻译缺乏统一和规范,我们现在耳熟能详的外国人名和作品名称,在民国时期的作家的作品里可能面目全非,看到他们翻译的外国文字,我们都恨不得直接找英文原文来一起对质。
周作人无疑是现代文学史上的大家,可惜,他的东西也有不少过时了,这也是现代人不愿意读,也不想读的主要原因。以前,在文学领域的地位,周氏兄弟一直处在伯仲之间,甚至还觉得周作人还占点上风,从时代性和适应性角度分析,鲁迅先生的作品具有更广泛的阅读性,这也是鲁迅先生能成为经典的原因吧。
文学真的有保质期,为了确保作品长期有效,创作时要力争摆脱时代的局限,少用受时代影响的语言,都抽离出一些共性和永恒的元素加以创作,也许,作品的寿命会更加长久一些。
朱晔(古磨盘州人)
安徽望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理事;2008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著作6部,累计出版200万字。
已出版作品
历史散文(3部):《理说明朝》《理说宋朝(北宋篇)》《理说宋朝(南宋篇)》
旅行随笔(1部):《一车一世界》
长篇小说(2部):《最后一个磨盘州人》《银圈子》
期刊发表作品若干:散见于《文艺报》《厦门文学》《中外文摘》《金融时报》《安庆日报》等。